苦痛哀歌·下

绝望的情绪如同迷雾，在空气中弥漫，让人窒息。正在这时，一声铃响，在舰内通讯中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芽衣，外面有人来找你，是那个难民女孩。”特斯拉望了望通讯的来着，伸手拍了拍芽衣的肩膀。

但对方却深陷绝望一样，没有回话。

“要不……你先去看看她有什么事？”特斯拉建议道。

“……我知道了。”芽衣喃喃回答着，无声的离开了房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房间再次陷入沉默，沉默的令人害怕。

“……这对她太残酷了。”特斯拉叹息着。

“做个深呼吸调整一下吧，你的状态也不好。”爱因斯坦无奈道，“……接下来，我们还要面对琪亚娜本人。”

爱因斯坦怅惋一叹，同时目光紧盯着屏幕上另一张电子报告，只见得上面赫然写着，“阿斯托洛吉斯”几个大字！

舱门开启，芽衣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出战舰，当她刚一迈出舱门时，她的面前忽响起一声带着稚嫩的呼唤：“芽衣，下午好！”

“小空……你怎么来了？”望着朝自己微笑着的小空，芽衣收起脸颊上的悲伤，勉强回以一个笑容道。

“嘿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师这次回来，竟然是要带我们离开长空市。”小空满心欢喜的道，“她说在外面准备了一个新家，要带我们去住上一段时间。大家可开心了，都在收拾行李呢。可我还是惦记着你和琪亚娜的事，就悄悄溜了出来，想在走之前看看你们。听老师说，你已经把她带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呀？”

小空满是欢喜的问道：“阿荧姐，阿荧姐在吗？她是不是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啊？”

“啊……对不起，琪亚娜和荧有些累，在里面休息。”芽衣面露难色的道，那个噩耗还占据着她的内心，令她无力回应面前女孩的热情。

小空敏感察觉出了空气中的异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啊……这样啊，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那……请收下这个！”

“这是……晴天娃娃？”

“是的，我自己做的！我每天都向它许愿离开长空市，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要来临了。”小空期许道，同时向芽衣献上自己的祝福。“所以……我想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芽衣的心愿也能实现。你和阿荧姐，以及博士都是很好的人，吃除了考师以外对我们最好的人。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芽衣从女孩接过手中的布偶，它的身体是用碎布被小心翼翼地缝补成人形，一张小小的脸正向她露出一道调皮的笑容。虽然娃娃的质感很粗糙，但这并不妨碍她的主人做工时候的用心。

望着小空送给自己的晴天娃娃，芽衣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那副举动有些失礼。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了，芽衣。”小空望着双眸呆滞的芽衣，伸出小手轻招了招。

“等一下，城市里很危险……我送你回去吧。”芽衣回神道，她上前，牵起小女孩那稚嫩的小手，轻柔地说着：“我们，再一起走一段路。”

她拉着小空的手，朝着“巢”的方向缓缓行进，芽衣在前面走，小空很乖，牵着芽衣那白皙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在说一句话，她们就这么的走着，直到“巢”那标志一般都棚户区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我们到了。去吧，大家一定都在等你。”芽衣摸了摸小空的脑袋，女孩点点头，跑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迟疑地回头。

“怎么了？”芽衣轻柔地问道。

“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芽衣好像有心事。”小空望着芽衣那有些愁容的脸庞，小手点着下巴，猜想道：“明明已经找到琪亚娜了，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呢……难道，是吵架了？”

“没有……我们只是有一些……小麻烦。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的。芽衣勉强轻柔一笑着，但心中质问着自己，那真的只是小麻烦吗？

“嗯……那就好！……啊，对了！如果琪亚娜不开心，芽衣就做咖喱给她吃吧。”小空眼前一亮，“你的咖喱，能让大家都绽放笑容，给琪亚娜吃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也都会烟消云散的。”

“谢谢你，我会试试看的。”芽衣回以微笑道。

“空，你在这里做什么？”两人交谈之际，一道带着几分严肃的质问响起，听到那个声音，原本娇笑着的小空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这是，小空循声望去，只见得一个身影缓缓从棚屋的房间内走出。

“快去和大家集合吧，马上要出发了。”

“啊，好的！”小空点点头，离开之前，不舍得和芽衣挥手告别，随后，消失在了棚屋深处。

“她可真是喜欢你。”望着小空的背影，渡鸦开口，原本冰冷的眸子中竟闪过一丝慈爱。

“那孩子一直念叨着要和你说声再见，我一不留神就被她溜了出去。”

“你要把孩子们送去那里？”芽衣问道，语气中夹杂着几丝冷意。

“别露出那种怀疑的表情，放心，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渡鸦摆了摆手，笑道：“我一直想把她们带出去，这次终于抓住了机会……啊，说到这个，我还要感谢你。”

对于渡鸦的话，芽衣眸中闪烁着些许疑惑，但对此渡鸦却毫不在意，道：“她们以前还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害怕别人的眼光，害怕陌生的环境。但你改变了她们的想法，你让孩子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和善意。你填上了……那个律者在她们心中留下的空洞。”

芽衣沉默了，听着渡鸦的倾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希望她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渡鸦感叹一声，随即正色道：“回到正题，看那副消沉的样子，相必你也充分了解了琪亚娜的现状了。”

望着对方那错愕的目光，渡鸦嘴角微弯，道：“我没说谎吧？逆熵的确会想尽办法为她治疗，但最终都是徒劳。你们打算用什么救她，理想？希望？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住口……！”芽衣一声怒斥，娇躯微颤。

“啊……失礼了。别误会，我不是来嘲笑你的，也没兴趣和你再打一架。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或许会想知道。”

渡鸦冷笑着，凑到芽衣耳边，用轻柔却锋利的话语轻声念道：“雷电芽衣，世界蛇想和你做一场交易……你不是想救那个女孩吗？天命做不到，逆熵也做不到……但世界蛇可以。”

“……什么？”对于对方蝮蛇般的甜言蜜语，芽衣微愣。

“如果你对我的提议感兴趣，两小时之后，再一个人回来这里吧。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失陪了。”渡鸦冷笑着，礼貌性的向芽衣微微鞠了一躬，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下！把话说清楚！”芽衣呼唤着对方，但棚屋的铁门却紧紧关闭，将芽衣拒绝在门外。

空中，还回响着渡鸦那冰冷且极具蛊惑的声音：“把这件事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可别告诉任何人。世界蛇的尊主，会在此等待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