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伍

“停——停一下，停——”被华拉着连续跑了几百米的女生终于撑不住了，连连喊道。

“我跑不动了。”她半蹲着身子喘气道，体力与经常性练武的华相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呼…呼……呼……”华微微喘息，站在那里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瞟了一眼身后的胡同道，心安了几分。

“应…应该不会……追来了……”

“唉……”那元气的女孩叹息一声，手抚在胸口，长舒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元气女孩道谢道，“那是什么啊，吓死了，还真的有丧尸啊？我还以为是段子呢。”

“不知道，但它很危险。晚上还是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比较好。”华劝道。

“知道啦……不好意思啊，该你跟我一起遭殃——咦？你这衣服，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元气女孩那惊叹的声音充斥着胡同内，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眨眨眼，接住胡同内昏暗的亮光凑近华的面容跟前瞧了瞧。

“等等，你有点面熟啊……”她拖着香腮若有所思，总觉得华像是在哪儿见过。

“我是一年级3班的。”华答道。

“喔，那好像不认识，我是5班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不就认识啦！”元气女孩嬉笑着道。

“呃，很晚了，我要回学校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华没有理会女孩的嬉闹，正色道。

“那一起走哇～我也要回去，这儿太吓人了。”元气女孩惊慌道，伸出手。

华的手臂被女孩挽住了，她吓了一跳 但没有做声。

“唉，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就惨了。”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猫一般，赖在了华的身上，对此华十分无奈。

“你好厉害啊，刚刚那是传说中的功夫吗？”她摆出一副羡慕的神情道。

“那一下子跳了大概有这～么高吧！好帅啊，我都看呆了！”元气女孩惊叹着，拖着老长的语调以及夸张的身体姿态表达着自己的惊讶。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元气女孩忽然叫住即将离开的华。

可对于女孩的热情，华还是视若无睹。

“哎，你倒是说句话呀……”女孩伸出手在华的面前晃了晃，但华有些烦闷，默默的闭上了双眼。而羽毛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个‘丧尸’……是死士吧。”恢复意识，琪亚娜回忆着刚刚记忆片段中那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应该没错。在那个时间点，崩坏就要爆发了？”布洛妮娅猜测道。

“嗯……”琪亚娜微微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惊叹。“不过，班长那时候是个普通人吧？居然能做到对抗死士而不落下风。不愧是我们的班长啊。”

“好像那个女孩子，迷上她了。”布洛妮娅露出些许欣慰的眸光，这种感觉，她很明了，就像是她第一次和希儿见面一样。

“之前的记忆里，她总是孤单一个人……能交到朋友，班长也很开心吧。”

……

“你这不是挺好看的嘛。”穿着旗袍的女人嬉笑道。

面对她的嬉笑，华的脸颊泛出一丝羞红。

“我看，今晚你会是舞会上的焦点哦。”女人夸赞道。

但华却摇摇头。

“怎么了，你不开心？”瞧见华脸上的那一丝悲意，女人问道。

“我不是很理解。”华不解道，“为了消灭第六个律者，我们损失了三个支部，这还是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情。虽说取得了一场胜利……但大家怎么能这么容易地忘记过去，忘记那些牺牲和伤痛？今晚，所有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听着音乐吃着点心……我想到那样的场景，就会想到死去的战友们……我不能理解。”

华神情痛苦，紧闭双眸，悲凉的叹息一声。

瞧见她这副模样，女人上前一步，宽慰道：“华啊，有句话我长挂在嘴边，谁不懂你都听腻了。但它真的很好：遗忘是苦味的良药。没有人选择无缘无故的忘记。遗忘是手段，我们运用它发泄痛苦，得到快乐。”

“你要允许人们遗忘，允许人们快乐。在战争时期尤应如此。士气低落的兵是没法打仗的。”队长说着，整了整自己的额发。

“……偶尔把头发竖起来，还真不习惯。两边有点空，脖子那儿总有冷风在吹。”她笑着道。

“是基地里的空调吧。”华解释着，神色明显比刚刚要好上许多。

“哼……”队长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别说这个了，你真的不想去舞会？确定？挑你这身衣服可花了我不少时间。要是不想跟别人跳舞，就当吃自助餐也行。当然啦，我怎么说也要把你拉进舞池的。”

“唔，我会去的。”华无奈回应一声，队长才肯作罢。

“哈哈，这就对了嘛。”她笑着，像一个长辈那般微微点头。

“学会放松，华。”

……

回忆戛然而止。

华穿上旗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想起在那场舞会前与队长的简短交谈……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两位律者出现而后死去，澳洲则被熊熊火焰所焚毁。而当初为她挑选衣服的人们，也都已不在。

无声的死寂在房间中弥漫，华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今晚，逐火之蛾也将有一场舞会。与去年的欢快情绪不同，此刻的逐火之蛾基地内弥漫着沮丧的氛围。

长时间的消耗战磨去了战士们的锐气，不断诞生的律者让战争终结的时间似乎遥遥无期。在这样的

情况下，谁也没有跳舞作乐的心情，可谁也不愿提议取消这一传统。因为……人们实在太需要快乐了。

“你要允许人们遗忘，允许人们快乐。在战争时期尤应如此。”

“士气低落的兵，是没法打仗的。”

华想起了队长的话。

“学会放松，华。”

“是的，队长。”她睁眼望着镜中自，如今的华已然今非昔比，华已不再是懵懂无知的新兵。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理解队长，更理解她的使命。

“至少今晚，希望大家都能够忘记，能够放下……”她自言自语着，向着休息室走去。

……

“还有另一片羽毛……”

悲凉的气息在山间流转，琪亚娜强制着自己的精神镇定，从布洛妮娅手中接过另一片羽毛。

而这一次所呈现出的记忆并没有先前那般，悲哀。

……

“放～假～咯～！”元气女孩一声欢呼，蹦跳着拿起书包就向校门外跑去。

“是啊，总算可以休息了。”华应和道。

但元气女孩回眸看向她，令她有些目不暇接，因为她觉得朋友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华，你怎么还穿制服……我给你挑了那么多衣服呢？”元气女孩问道。

“制服结实又耐脏啊。”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啊，不行，不行，太土了！”元气女孩故作出嫌弃的神色。

“……这就是你在学校都不穿制服的理由吗？”华问道，心想着自己的这个朋友这么有个性吗？

“当然，和别人穿得一样多没个性！”元气女孩小声抱怨着，挽起华的胳膊道：“走！回宿舍！”

“为什么？”华很是不解的问。

“换衣服啊。”元气女孩说着，不顾华来不及拒绝，硬拉着她回了宿舍，直到将她身上的那身制服强行换了下来，元气女孩这才满心欢喜的看着眼前被自己改造成功的乡下土妹子。

“这就对了嘛，你穿这个回去，家里人肯定都认不出你了。哈哈，真有意思。”

“怎么总感觉你在拿我开心……”华有些为难道，尤其是当她看到镜中自己那被眼镜封印的颜值，霎时间呆愣在原地，扪心自问，镜中的这个人 还是她吗？

“没有没有，我是在给你出点子啊。难得回家一趟，平平淡淡的多无聊啊。”元气女孩说着，还不忘记伸手趁机会占华的便宜。

“那免了吧，我可不想吓到我爸，万一吓出点什么事呢。”华拍开元气女孩那伸来的咸猪手道。

“哈哈，你爸是练武的哎，能吓到他？”元气女孩笑着反问道，随后提拉着自己的行李，在离开宿舍前，还不忘记给华道个别。

“……拜啦，开学再见喽。”

“嗯……谢谢你。”华轻声道谢。

“嗯？谢我干嘛。”女孩不解，头顶冒出个问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