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
在无尽的黑暗中，我做着虚假的梦。在梦里，我思念着，那个不是我母亲的女人。怀念着她曾经给我的温暖，那种温暖，让我感到了安心。
我不止一次地想着，如果，我变回普通人……我能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
「ich liebe dich」。
“妈妈……”
荧被一阵啼哭声吵醒，她朦胧着双眸，忽然发觉，那一声声凄凉的呼唤竟然来自于脑中。
“西琳！！”荧大呼一声，她慌忙向意识空间内探去，却发现她受到了委屈，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那儿，微微颤抖，小脸蛋上布满着黯淡。
“妈妈，我好冷……妈妈……”西琳无助的叫着，惊慌之下，荧慌忙伸出两根葱指点在她的眉心处，缓解着西琳的症状。
柔和的生命之气灌入，让得西琳感受到些许温暖，就像是依偎在母亲的臂弯之中。
“西琳别怕，我在。”荧紧搂着西琳，贴在对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这让得她渐渐停止了哭声。
“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哭成这样……”荧有些心痛的呢喃了句，轻抚着西琳的紫发，守在她地身边，彻夜未眠……
“啊……！”隔壁的房间内，琪亚娜从梦境中惊醒，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呼……哈……又是……这个梦………？”她叹了口气，只是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见还是凌晨，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口渴难耐。
“呼……有点渴了，去接点水喝吧。”
哗——
房间一隅的鱼缸微微泛着冷光，那是逆熵为了让员工在地下基地里也能放松心情而特意准备的。
鱼缸的冷光照亮了床边的镜子，倒映出镜前人的身影。
“……啊！……”琪亚娜望着镜中人影，顿时愣住了。
“西琳……”她看着眼前镜中紫色长发的可怜少女，震惊出声。
“那个时候，你都梦到了什么？「ich liebe dich」。在你心中无数次地回响着的这句话……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琪亚娜问着，但良久后逐渐沉默了。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琪亚娜也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唉……记忆的影子，无法给出答案……么？”
“明天……再和大家聊聊吧……”
習日清晨，西琳揉着哭得红肿的双眸苏醒，她朦胧间竟瞧见荧守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部。
“阿荧！”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得她惊慌万分，连忙双手交叉于胸前，难不成这家伙馋自己的身子久已，昨晚就已经动手了？
“想什么呢？你还没恢复肉身呢。”荧怒骂一句，眨着眼袋厚重的眸子，显得很是憔悴。
“话说，昨天夜里你梦见什么了，不停的‘妈妈、妈妈’的叫，把我吵死了都快。”荧幽怨一声，被吵醒后她慌忙查看西琳的状态，可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
“没……没什么……”西琳望着憔悴的荧，似笑非笑地道。
“那就别来烦我，我想睡个回笼觉。”荧无奈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纯纯折磨我来了！
“阿荧……！”西琳轻轻地唤了一声。
“干嘛？”荧很不难烦得问。
闻声，西琳被吓住了，但半晌，她怯怯地开口问道：“那个……我曾经询问过你，是否有机会复活我的妈妈……”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已经消失的碎片时没办法拼凑出完整的灵魂的。”荧蹙眉回道，却并未发现西琳的眼角带着几分泪珠。
“不，我是指那个不是我母亲的女人，阿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好吗？”西琳轻声地问，语调中带着几分抽泣。
“你是指塞西莉娅！？”荧惊疑地问。
西琳没有回话，而是怯懦地微微点头，这一刻她仿佛再一次在西琳身上的无助和悲伤，心中怒气全无。
“我试试吧，不知道会不会有把握……”荧侧过脸颊有些自愧道。
“谢谢……”听得西琳那感激的娇喝，荧辗转难眠，睡意全无。
……
盐湖基地，清晨。
“怎么了，琪亚娜？一觉醒来突然心不在焉的。“布洛妮娅诧异地看着两人。
训练室内，琪亚娜呆呆的愣神，而荧则是无精打采的靠在座椅上，时不时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荧姐姐，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她来到两人身前，问道。
“啊？……啊，没什么，我没事。”琪亚娜随意回答道，摆了摆手。
“我们没事，布洛妮娅只是昨晚没睡好。”荧答道，同时也不忘记打了个哈欠。
布洛妮娅诧异地看着两人，甚至脑海中已经幻想出两人昨晚的苟且之事了。
“看那副表情，我又害怕你担心啦。”琪亚娜尴尬的笑了笑，被布洛妮娅这么认真的直视着，她心里发慌。
“其实我没打算瞒着你的，毕竟已经答应你们不会什么事都自己扛了嘛。只不过……有点复杂，我还没组织好语言。”
闻言，荧瞬间来了精神，她强撑着被困意折磨的身体，难不成今天有事的还不止自己一个！？
“布洛妮娅不介意。按照琪亚娜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讲出来就好。”
“我也一样。”荧点点头，坐直了身子，表示自己会洗耳恭听。
“那……布洛妮娅，荧，可能有些突然……”琪亚娜欲言又止，这件事她似乎难以启齿。
“你们接到西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闻声，荧不自然的睁大了双眸，连同在荧意识空间里的西琳都感受到了一丝恐慌。
“西琳？是指引起第二次崩坏的空之律者西琳吗？”布洛妮娅问道。
“嗯。在梦里，我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她曾经的记忆。西琳是律者，是人类的敌人，可那梦中更多的却是遗憾。世界给予她痛苦，她就以仇恨和憎恶对待他人；但也有人给予过她爱，令她展现出一点点微弱的善意……”琪亚娜惋惜道，“抱歉，这么说感觉像是在为她辩解一样。也许是我被那些记忆影响过深了吧，看来我还得多加努力呢。”
她苦笑一声摇摇头，西琳听着琪亚娜的言语垂下脑袋，似乎有泪水在眼角泛出，而荧久久未言，则时刻观察着西琳的状态。
“琪亚娜不需要为此道歉。布洛妮娅很高兴你愿意讲出心中的烦恼。西琳引发了第二次崩坏……布洛妮娅的父母，就死于那场灾害。”
“布洛妮娅……你恨她吗？”这时，荧开口问道。
西琳也以同样的目光看着对方，她很内疚，从没想过因为自己的任性给无辜的人们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如果说完全不恨，应该是谎话吧。但那些灾害都是布洛妮娅懂事以前的事了，说实话，没什么实感。”布洛妮娅微微摇头，“第二次崩坏以空之律者西琳的死亡作为终结，她已经付出了该付的代价。所以，布洛妮娅的恨已经结束了。”
“布洛妮娅倒是觉得，琪亚娜的话没错。”
闻声，西琳双眸闪着亮光，或许她也难以置信布洛妮娅会这么说。
“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倒映出世界在他眼中的样子。布洛妮娅还在当雇佣兵的时候，就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兵器，对世界只有冰冷的杀意。后来，是可可利亚妈妈把布洛妮娅带回了孤儿院，是希儿告诉了布洛妮娅什么是家，以及……”布洛妮娅欲言又止，她带着些许感激看向荧。“荧姐姐让布洛妮娅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至少他们不是坏人，而且荧姐姐也告诉布洛妮娅，他们很爱我。”
她停顿了下，稍稍喘口气后继续说道：“人生原本就有许多可能性。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人，会影响他，改变他，让他走上不同的道路。无论是西琳还是布洛妮娅，每个人，都是如此。”
听着布洛妮娅的话，西琳声泪俱下，她抬眸，看着布洛妮娅的俏脸，小唇微启，轻声说出了句：“谢谢……”
“支配之律者不也正是利用了这点，激发人心中的负面情绪，以此来利用他们危害世界的吗？”布洛妮娅总结地问道。
“可不能屈服于负面情绪啊。”琪亚娜感叹道。
“没错，这正是人心的强大之处。”布洛妮娅附和道。
荧坐在那儿，静静听着她们的谈话，对于布洛妮娅的结论她并不反对，但也不完全认可。一想到芽衣和姬子，她的心就如锥刺般，荧不自然的捂住心口，不知道是病症的发作，还是负面情绪的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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