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靠净核灯的作用不过许久就走出了迷雾,突破了幻境。走出幻境后,谈晨宇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竟变成了云团,这些云团一片雪白,犹如无数雪花附着在上面,美的不真实。相同的,危险也在这片宁静当中蓄势待发。
谈晨宇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脏话储备,大概都要用在这座破岛上了。脚下的云团突然往下沉了半尺,他条件反射地拽住身边的白菲尔,俩人差点在半空中上演一出惊险的“双人转”。白虎院的陆浩宇哎哟一声坐倒在云絮里,肥硕的屁股把一片能承重千斤的凝云压得滋滋冒白烟。
“我说大小姐,你确定这破岛有仙殿?”穿着黑袍的朱雀院弟子,手握一把四品宝器逐月剑,此人名叫赵磊,此刻他拄着逐月剑剑穗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我怎么看这地方比咱们山下的乱葬岗还邪门?”
谈晨宇没理他,注意力全在白菲尔被风吹乱的发丝上。姑娘刚站稳就从袖袋里摸出个罗盘,眼神紧盯着手中转盘“别碰那些发光的苔藓,”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得像山涧泉水,“刚才李默碰了一点,你看他耳朵。”
众人转头看去,一直闷不吭声的李默正使劲挠耳朵,原本正常的耳廓不知何时冒出一圈细密的鳞片,在岛上奇异的光线下闪着银光。最要命的是他身后玄武院的张恒,这位号称“百毒不侵”的炼体修士,此刻正对着一朵半开的花流口水,嘴角挂着可疑的银丝。
“我说张兄,”谈晨宇踹了他一脚,“那花看着像山下王寡妇种的罂粟,你确定要尝尝?”
张恒猛地回神,抹了把嘴:“胡说!这分明是上古灵植……”话没说完,那花突然“噗”地喷出一团粉色烟雾,五人瞬间被呛得直咳嗽。等烟雾散去,谈晨宇发现自己的左手和白菲尔的右手粘在了一起,像是被无形的胶水粘住,怎么扯都扯不开。
“我就说别碰这里的东西。”白菲尔瞪他一眼,脸颊却悄悄泛红。谈晨宇干咳两声,试图用灵力分开俩人的手,结果指尖刚凝聚起真魂力,粘在一起的地方就传来一阵酥麻,顺着胳膊直窜天灵盖。
陆浩宇在旁边啧啧称奇:“啧啧,这岛还挺懂人情世故,知道给你俩创造机会。”话音未落,他脚下的云团突然裂开个口子,肥硕的身躯“嗖”地往下坠,亏得赵磊眼疾手快,用逐月剑勾住了他的腰带。
混乱中,谈晨宇拉着白菲尔往旁边躲,却不小心撞在一棵树上。树干应声亮起,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白菲尔突然“咦”了一声,抬手抚摸那些符文:“这是……引灵阵?不对,好像还夹杂着锁灵诀。”
她的指尖刚触碰到符文,整棵树突然剧烈摇晃,地面裂开一道深沟,一股寒气从沟里喷涌而出。谈晨宇下意识将白菲尔护在身后,却忘了俩人的手还粘在一起,结果被拽得一个趔趄,俩人差点一起摔进沟里。
“抓紧我!”谈晨宇用没粘住的左手抓住旁边的藤蔓,白菲尔也赶紧抱住他的腰。冷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冰碴,吹得人睁不开眼,沟底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下面绝对有东西。”赵磊把陆浩宇拉上来,又扔了根绳索给李默,“张恒!醒醒!再流口水把你扔下去喂魔兽!”
张恒打了个激灵,总算恢复了神智。五人合力将谈晨宇和白菲尔拉上来时,俩人粘在一起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分开,只是手腕上都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形状像朵含苞待放的花。
“看来这天空岛比咱们想的复杂。”白菲尔揉着手腕,眼神凝重,“刚才那些符文,我好像在宗门古籍里见过,说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凶兽的。”
谈晨宇突然笑了:“镇压凶兽好啊,说明附近肯定有宝贝,不然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他捡起地上一块发光的碎石,对着阳光看了看,“你看这石头,灵气比咱们带的上品灵石还足,就算找不到仙殿,捡点这玩意儿回去也不亏。”
白菲尔被他逗笑了,眼角的弧度像月牙:“就知道捡破烂。”嘴上这么说,却默默把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一片符纸收进了袖袋。
陆浩宇突然指着远处喊:“快看!那边是不是有座桥?”
众人望去,只见云海深处架着一座玉石桥,桥栏上雕刻着展翅的仙鹤,远远看去仙气缭绕,像是通往仙境的通道。赵磊眼睛一亮:“仙殿肯定在桥对面!”
五人刚要动身,谈晨宇却拉住了白菲尔。他指了指桥面,那里隐约有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像闪电。“不对劲,”他压低声音,“你看桥下的云,是黑色的。”
白菲尔定睛一看,果然,玉石桥下方的云海泛着诡异的黑色,像是被墨染过,还在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刚才还兴奋的陆浩宇瞬间蔫了:“不是吧……这桥该不会是陷阱吧?”
谈晨宇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个纸人,往上面吹了口气,纸人立刻活了过来,摇摇晃晃地朝玉石桥走去。刚踏上桥头,整座桥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纸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连点灰都没剩下。
“得,又一条路走不通。”赵磊把逐月剑扛在肩上,“我说大小姐,你这地图靠谱吗?别是哪个骗子画的吧?”
白菲尔刚要反驳,谈晨宇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指着自己的手腕,那道红痕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它在指引方向,”他轻声说,指尖划过红痕,“不是桥那边,是……东边。”
东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的枝叶间隐约有光点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谈晨宇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饿得直哼哼的陆浩宇和还在挠耳朵的李默,突然笑了:“走,先找个地方歇脚,顺便看看这岛上的兔子是不是也长着三只耳朵。”
白菲尔被他逗笑,跟在他身后往东走,手腕上的红痕与谈晨宇手腕上的遥相呼应,在暮色渐沉的天空岛深处,悄悄亮起微光。远处的玉石桥仍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但此刻在他们眼里,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