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沈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城市染成纯白。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刘耀文的消息："下雪了！出来玩！"

沈黎咬着下唇打字："我妈在家..."

三个闪烁的小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是一张照片——刘耀文站在她家楼下，围着红色围巾，头发上落满雪花，对着镜头比耶。附言："就一小时！阿姨不会发现的！"

沈黎的心跳加速。自从期末考试结束，母亲的态度有所软化，但依然严禁她和刘耀文单独见面。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母亲正在书房备课，父亲在沙发上看报纸。

"爸，我...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沈黎尽量使声音听起来自然。

父亲从报纸上方看了她一眼，目光了然："外面下雪，多穿点。一小时够吗？"

沈黎脸颊发烫，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抓起羽绒服就冲出了门。

刘耀文正在楼道里跺脚取暖，看到她出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只有一小时。"沈黎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去哪儿？"

"秘密基地！"刘耀文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两把伞，"下雪天的公园超美的！"

他们并肩走在雪中，伞与伞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两个普通朋友。但每当拐角处没有行人时，刘耀文的手指就会悄悄勾住沈黎的，温暖透过手套传来。

公园里几乎没有人，长椅和树枝都盖上了厚厚的雪毯。刘耀文拉着沈黎来到一棵大树下，突然松开手，迅速团了个雪球砸向她。

"偷袭！"沈黎尖叫着躲开，雪球在肩膀上炸开一朵白花。

一场激烈的雪仗随即展开。沈黎起初还顾忌形象，很快就被刘耀文的攻势激发了斗志，追着他满公园跑。最后两人都累得倒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呼出的白雾在空中交织。

"你头发上全是雪。"刘耀文侧过身，轻轻拂去沈黎刘海上的雪花，手指在她额头上多停留了一秒。

沈黎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刘耀文的嘴唇上，又迅速移开，脸颊比跑完步还红。

"冷吗？"刘耀文的声音有些哑。

沈黎摇摇头，却打了个喷嚏。

"骗子。"刘耀文笑着坐起来，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沈黎脖子上。红色的羊毛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柑橘香气。

"时间快到了..."沈黎看了看手表，不情愿地说。

刘耀文帮她把围巾掖好："明天还能出来吗？"

"不知道...我妈这几天盯得紧。"

"那..."刘耀文突然凑近她耳边，"晚上视频？我给你讲题。"

沈黎点点头，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分别前，刘耀文飞快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转身跑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欢快的脚印。

回家的电梯里，沈黎对着金属墙壁整理头发，确保看不出玩过雪的痕迹。推开门时，母亲正好从书房出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母亲皱眉看着她通红的鼻尖。

"排队的人多..."沈黎低头换鞋，暗自庆幸母亲没注意到那条明显不属于她的红色围巾。

晚饭后，沈黎借口复习躲进房间，锁上门，迫不及待地打开视频通话。刘耀文的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他家的书房。

"这么认真？真在复习？"沈黎惊讶地看到他面前摊开的课本。

"当然！"刘耀文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可是要成为配得上沈大学霸的男人。"

沈黎被他的话逗笑，也拿出寒假作业。两人就这样隔着屏幕安静地学习，偶尔抬头相视一笑，或者讨论一道题目。十点左右，刘耀文突然神秘地说："等一下，给你看个东西。"

镜头一阵晃动，然后对准了窗外——他家的阳台上，一个小小的雪人立在栏杆上，胡萝卜鼻子，纽扣眼睛，脖子上围着一条迷你的红色围巾。

"像不像你？"刘耀文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沈黎的心像被蜂蜜浸泡过一般甜软："围巾太短了。"

"因为大部分都在某人那里啊。"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沈黎听到母亲走近的脚步声才匆忙挂断。躺在床上，沈黎把脸埋进那条红色围巾里，回想着今天的每一个瞬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二天清晨，沈黎被手机铃声惊醒。是刘耀文，声音异常兴奋："快看窗外！"

沈黎拉开窗帘，顿时屏住呼吸——她家楼下的空地上，积雪被踩出了巨大的字母："L♡S"，周围还画满了爱心和小星星。刘耀文就站在那个"L"中间，朝她用力挥手。

"你疯了吗！"沈黎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喊，"会被看到的！"

"已经看到了。"刘耀文笑着说，"阿姨正在窗口瞪我呢。"

沈黎这才发现母亲就站在隔壁房间的窗前，表情复杂地看着楼下的一幕。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但母亲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她震惊——母亲摇了摇头，拉上了窗帘。

"她...她没赶你走？"沈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我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刘耀文的声音充满胜利的喜悦，"现在能下来了吗？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那天之后，母亲对沈黎和刘耀文见面的限制神奇地放松了。虽然从未明确表示同意，但每当刘耀文来家里找沈黎学习，母亲都会"恰好"出门买菜或去书房工作。

寒假第五天，沈黎接到陈曦澄的电话，邀请她去新开的科学馆。当她到达约定地点时，惊讶地发现宋言默也在。

"你们...一起出来的？"沈黎试探性地问。

陈曦澄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路上遇到。"

但沈黎注意到，宋言默的背包侧袋里插着两把折叠伞——而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是晴天。

科学馆里人不多，他们三人安静地参观各种展览。沈黎发现陈曦澄和宋言默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每当陈曦澄对某个展品表现出兴趣，宋言默就会恰到好处地递上相关资料或补充说明。

"你们经常一起来这里吗？"沈黎忍不住问。

"第三次。"宋言默回答，然后被陈曦澄瞪了一眼。

午休时，陈曦澄去买饮料，沈黎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宋言默说话："所以...你和曦澄...？"

宋言默推了推眼镜，耳尖微红："互相学习。"

"只是学习？"

"还有..."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这个回答让沈黎忍俊不禁。当陈曦澄回来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但什么也没问，只是递给宋言默一杯热可可——恰好是他喜欢的口味。

下午，刘耀文也加入了他们。他一出现，整个科学馆仿佛都热闹了几分，拉着沈黎到处体验互动项目。而陈曦澄和宋言默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他们习惯的距离和安静。

"你看他们。"刘耀文悄悄指了指身后那对，"像不像以前的我们？"

沈黎看着陈曦澄认真聆听宋言默讲解的样子，和宋言默眼中罕见的生动光芒，突然明白了什么："比我们进展快多了。"

回家的地铁上，四人意外地坐到了一起。刘耀文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的见闻，沈黎时不时补充或纠正；陈曦澄偶尔发表一句精辟的评论，而宋言默则用简短的词语表达赞同或反对。看似不协调的组合，却奇妙地和谐。

寒假过半时，刘耀文邀请沈黎去他家做客——确切地说，是他母亲邀请的。沈黎紧张得前一晚没睡好，试了五套衣服才决定穿那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

刘耀文的新家在一栋安静的公寓楼里，小而温馨。他母亲——林教授，是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手腕上还戴着骨折后的护具，但笑容温暖如春。

"小黎终于来了，"林教授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耀文天天在家念叨你。"

"妈！"刘耀文罕见地红了脸，逃也似地钻进厨房，"我去倒茶！"

林教授笑着摇摇头，带沈黎参观刘耀文的房间。出乎意料，房间整洁得出奇，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海报和一张他们四人在樱花树下的合影。

"他收拾了一整天，"林教授小声说，"平时乱得像狗窝。"

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刘耀文小时候的照片——他站在领奖台上，举着数学竞赛的奖杯，笑容灿烂。沈黎几乎认不出那个腼腆的小男孩是现在这个嬉皮笑脸的校园偶像。

"他父亲的事...你知道了吧？"林教授突然问。

沈黎点点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件事后，耀文变了很多。"林教授轻抚相框，"他用笑容和玩世不恭伪装自己，直到遇见你。"她握住沈黎的手，"谢谢你让他重新找回认真的自己。"

午餐是林教授亲手做的家常菜，刘耀文在旁边打下手，笨手笨脚地切着胡萝卜，被母亲嫌弃地赶到一边。沈黎被这温馨的氛围感染，主动帮忙摆餐具，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小小的家庭。

饭后，林教授去午睡，留下两个年轻人在客厅。刘耀文打开电视，找了个老电影，然后试探性地搂住沈黎的肩膀。沈黎犹豫了一下，靠进他怀里。

"我妈喜欢你。"刘耀文低声说，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梢。

"我也喜欢她。"沈黎抬头看他，"还有...她的儿子。"

刘耀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慢慢低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咳咳！"林教授的咳嗽声从走廊传来，两人触电般分开。刘耀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沈黎则红着脸假装对电影非常感兴趣。

回家的路上，刘耀文坚持送沈黎到楼下。雪又开始下了，他们共撑一把伞，走得很慢很慢，似乎都想延长这段独处的时间。

"寒假还有十天。"刘耀文在分别时说，"我申请了图书馆的志愿者，每天上午都在。如果你妈问起来...就是去学习。"

沈黎会意地点头："我可能会'偶遇'你。"

"然后我们还可以'偶遇'去看电影，'偶遇'去吃饭..."

沈黎笑着打断他："太频繁的'偶遇'会暴露的。"

刘耀文突然正色："其实...我不介意被知道。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让沈黎心头一热。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楼道，留下刘耀文一个人站在雪中傻笑。

当晚，沈黎鼓起勇气和母亲谈了谈。令她意外的是，母亲听完后并没有强烈反对，只是严肃地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沈黎坚定地点头："他让我变得更好。我也会让他变得更好。"

母亲长叹一口气："寒假结束前，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正式的。"

沈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冲上去抱住母亲，眼泪打湿了母亲的肩头："谢谢妈妈！"

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也不要耽误学习。"

"我们不会的！"沈黎保证道，"下学期我们约好了一起参加数学竞赛！"

那天晚上，沈黎和刘耀文视频到很晚，计划着寒假的剩余时光和开学后的种种可能。窗外的雪依然在下，但两颗年轻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冬日里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