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联赛的报名表贴在公告栏上已经一周了。沈黎每天经过时都会看一眼那个不断增加的名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今天，她和刘耀文终于决定递交他们的申请表。

"确定要参加吗？"沈黎咬着笔帽，犹豫地看着报名表，"听说去年决赛题是大学级别的..."

刘耀文一把抽过表格，龙飞凤舞地填上两人的名字："怕什么，有我在。"

沈黎看着他自信的侧脸，突然想起林教授说过的话——刘耀文曾经是数学竞赛省一等奖。那个在众人面前嬉皮笑脸的校园偶像，在数学世界里或许是个隐藏的天才。

交完表格回教室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陈曦澄和宋言默。四人默契地停下脚步，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竞争气息。

"你们也报名了？"刘耀文率先打破沉默。

陈曦澄点点头，眼神锐利："期待与你们交手。"

宋言默则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重的参考书，递给沈黎："适合你们。"

沈黎惊讶地接过书，翻开扉页，上面是宋言默工整的字迹："第7章和第12章，重点。"

"这..."沈黎抬头，对上宋言默平静的目光，"为什么要帮我们？"

"公平竞争。"陈曦澄替他说完，嘴角微微上扬，"赢了才有意义。"

刘耀文大笑起来，一把搂住沈黎的肩膀："那就等着被我们打败吧！"

陈曦澄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拉着宋言默离开了。沈黎看着手中的参考书，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大概就是对手间的尊重吧。

为了备战联赛，四人形成了固定的学习模式。每周二、四放学后，他们会一起留在空教室讨论题目；周末则轮流去各自家里学习。沈黎渐渐发现，陈曦澄和宋言默的组合之所以强大，不仅因为个人能力出众，更因为那种近乎心灵相通的默契——往往陈曦澄刚提出一个问题，宋言默就已经开始写解答步骤。

而她和刘耀文则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刘耀文天马行空的解题思路常常让沈黎目瞪口呆，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方法确实比标准答案更简洁高效。作为交换，沈黎则帮他夯实理论基础，弥补知识漏洞。

一个周日的下午，学习小组在刘耀文家集合。林教授准备了丰盛的点心和水果，热情地招待这群勤奋的年轻人。

"你们先学，我去医院复查。"林教授临走前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别欺负小黎。"

"妈！"刘耀文红着脸抗议，引得陈曦澄罕见地轻笑出声。

学习到一半，沈黎去厨房倒水，回来时发现刘耀文和宋言默正在激烈地讨论什么，草稿纸上画满了复杂的图形。而陈曦澄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专注地翻阅一本英文原版书。

"这是什么题？"沈黎好奇地凑过去。

"去年国际奥赛的压轴题。"刘耀文头也不抬，"言默说用群论可以简化，我觉得不需要那么复杂..."

沈黎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突然感到一阵自卑。她悄悄退到角落，翻开课本想复习基础概念，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沈黎。"陈曦澄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跟我来一下。"

陈曦澄把她带到阳台，关上门隔绝了室内的讨论声。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两人身上。

"你觉得自己不够好。"陈曦澄一针见血地说，这不是疑问句。

沈黎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他们讨论的东西我听都听不懂..."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宋言默解题时什么感觉吗？"陈曦澄望着远处，"像在看外星人。"

沈黎惊讶地抬头，难以想象自信如陈曦澄也会有这种感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优势。"陈曦澄转身面对她，"你的理论扎实，思路严谨，这是我和宋言默都欠缺的。联赛是团队战，不是个人秀。"

沈黎眨了眨眼睛，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渐渐消散了："谢谢..."

"不必。"陈曦澄推开阳台门，"现在回去拯救那两个在死胡同里打转的天才吧。"

回到室内，沈黎发现刘耀文和宋言默确实陷入了僵局，草稿纸已经写满了三页却还没找到突破口。她鼓起勇气凑过去，仔细阅读题目。

"这里，"她指着题干的一个条件，"你们是不是忽略了约束条件？"

刘耀文猛地抬头，眼睛一亮："等等...如果考虑这个限制..."他的笔在纸上飞速移动，几分钟后，一个简洁优美的解答呈现在纸上。

"太棒了！"刘耀文一把抱住沈黎，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完全忘记了还有其他人在场。

沈黎红着脸推开他，偷偷瞥了一眼陈曦澄和宋言默。前者正假装对窗外的一棵树产生了浓厚兴趣，后者则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咳咳，我们继续吧。"沈黎赶紧转移话题，但心里甜滋滋的。

联赛初赛在一个晴朗的周六举行。考场外，四人不约而同地提前半小时到达，进行最后的准备。

"紧张吗？"刘耀文捏了捏沈黎的手。

沈黎深吸一口气："有点。你呢？"

"有你在就不紧张。"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

不远处，陈曦澄和宋言默也在做最后的交流。令人惊讶的是，宋言默居然主动拥抱了陈曦澄，虽然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但足以让沈黎和刘耀文瞪大眼睛。

"哇哦，"刘耀文小声说，"冰山融化现场。"

陈曦澄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耳尖微红，但表情依然冷静："专注自己的比赛。"

初赛分为笔试和团队合作两个部分。笔试环节，沈黎发挥稳定，而刘耀文则提前二十分钟交卷，引来监考老师惊讶的目光。团队合作环节，他们抽到了一道复杂的几何证明题，刘耀文的直觉和沈黎的严谨完美结合，顺利完成了任务。

走出考场时，夕阳已经西斜。刘耀文兴奋地拉着沈黎转了个圈："我们配合得太棒了！那道几何题，你的辅助线画得绝了！"

沈黎笑着拍开他的手："你的逆向思维才是关键。"她环顾四周，"曦澄他们呢？"

"早走了。"刘耀文指了指校门口，"言默拉着她上了公交车，估计是去庆祝了。"

一周后，初赛结果公布。沈黎和刘耀文以第三名的成绩晋级决赛，而陈曦澄和宋言默则稳居第一。公告栏前，四人再次相遇。

"恭喜。"陈曦澄简短地说，但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

"你们太强了，"沈黎由衷地感叹，"那道数论题我们完全没思路..."

"决赛见分晓。"宋言默罕见地开口，然后拉着陈曦澄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刘耀文异常安静。沈黎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在想决赛策略。"刘耀文眉头紧锁，"言默的数论确实厉害，我们需要加强这方面。"

沈黎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妈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家住几天，专心备赛。"

刘耀文猛地停下脚步："真的？阿姨同意了？"

"嗯。"沈黎红着脸点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而且我爸说可以指导我们一些高等数学知识。"

刘耀文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一把抱起沈黎转了个圈："太棒了！你爸妈终于完全接受我了！"

"放我下来！"沈黎捶着他的肩膀，却忍不住笑出声，"别人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刘耀文放下她，却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决赛前的日子像梦一样。刘耀文住进了沈黎家的客房，每天一起学习到深夜。沈黎父亲——一位数学教授，惊讶于刘耀文的天赋，常常与他们讨论到忘记时间。而沈黎母亲则负责准备营养丰富的三餐，甚至开始亲切地称呼刘耀文为"耀文"而不是"那个男孩"。

决赛前一晚，沈黎紧张得睡不着。凌晨一点，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发现刘耀文已经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仰望着星空。

"你也睡不着？"她小声问。

刘耀文回头，月光下的侧脸格外柔和："在想明天的比赛。"

沈黎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轻轻摇晃着。夜风带着花香拂过脸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不管明天结果如何，"刘耀文突然说，"这段时间已经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了。"

沈黎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我也是。"

他们就这样静静坐着，不需要更多言语。明天，他们将面对强大的对手和挑战，但此刻，在星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而美好。

联赛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