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沈黎被婴儿监控器里的哭声惊醒。她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刘耀文已经先一步去了婴儿房。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沈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走廊尽头那间被改造成婴儿房的原书房。推开门，眼前的画面让她瞬间清醒：刘耀文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乱得像鸟窝，正抱着他们三个月大的女儿刘小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摇篮曲。

"怎么不叫我？"沈黎轻声问，接过女儿。小家伙一到妈妈怀里就安静下来，小脸在她胸前蹭来蹭去。

刘耀文打了个哈欠："你昨天刚交完论文，需要睡眠。"他伸手轻轻抚摸女儿稀疏的头发，"再说，这是爸爸的特权时间。"

沈黎心头一暖，看着丈夫眼下的青黑，知道他最近为了兼顾工作和育儿也累得不轻。自从女儿出生，他们的生活就彻底天翻地覆——凌晨的喂奶、无休止的尿布更换、以及永远不够的睡眠。

喂完奶，沈黎把熟睡的小星放回婴儿床，和刘耀文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明天...不对，今天曦澄和言默要来。"沈黎突然想起，看了眼手机日历，"他们带小阳来玩。"

刘耀文眼睛一亮："太好了！终于能见到干儿子了！"

陈曦澄和宋言默的儿子宋阳比小星大六个月，出生在去年冬天。由于陈曦澄产后恢复期和沈黎孕晚期的不便，两家虽然同住波士顿，却有大半年没能好好聚聚。

上午十点，门铃准时响起。沈黎抱着小星去开门，门外是推着婴儿车的陈曦澄和拎着大包小包的宋言默。令沈黎惊讶的是，一向一丝不苟的陈曦澄今天头发随意地扎着，衬衫上还沾着一块可疑的污渍；而宋言默则胡子拉碴，眼镜上满是指纹。

"你们..."沈黎话没说完，婴儿车里的宋阳就哇地哭了起来。

"饿了。"陈曦澄简短地解释，熟练地从包里掏出奶瓶，"可以借一下厨房热奶吗？"

"当然！"沈黎侧身让他们进门，"耀文在客厅。"

接下来的场景让沈黎既想笑又心疼——曾经在数学联赛上所向披靡的两位学霸，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对付两个小婴儿。宋言默试图组装一个便携式婴儿床，却把零件装反了三次；陈曦澄则一边喂儿子，一边用脚轻轻摇晃小星的摇篮，同时还在回复工作邮件。

"适应得怎么样？"沈黎给陈曦澄倒了杯茶，小声问道。

陈曦澄放下手机，罕见地叹了口气："比写博士论文难十倍。"她看着怀里狼吞虎咽的儿子，眼神却柔软得不可思议，"但值得。"

另一边，刘耀文终于帮宋言默搞定了婴儿床，两人瘫在沙发上喘气。

"说真的，"刘耀文抹了把汗，"我以前觉得解偏微分方程是最难的事，直到尝试单手换尿布。"

宋言默深有同感地点头："睡眠剥夺实验。"

刘耀文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对！我们正在进行史上最长的睡眠剥夺实验！"

午餐是叫的外卖，因为两位新手妈妈都没时间做饭。席间，两个婴儿轮流哭闹，四个大人轮流哄抱，一顿饭吃了整整两小时。

"记得我们高中时讨论的未来吗？"沈黎把睡着的女儿交给刘耀文，对陈曦澄说，"那时候觉得考上好大学就是人生巅峰了。"

陈曦澄微微一笑："现在的人生巅峰是连续睡四小时。"

正当四人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时，门铃又响了。刘耀文去开门，惊讶地发现是快递员——一个巨大的包裹，寄件人写着"林教授"。

"我妈寄的？"刘耀文困惑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婴儿监视器，附带一张纸条："给我最爱的孙女。P.S. 这个有夜视和哭声分析功能，能让你们多睡会儿。"

"科技改变育儿。"宋言默评价道，却已经凑过来研究说明书了。

下午，趁着两个婴儿都睡着的宝贵时间，四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聊天。刘耀文拿出珍藏的红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

"为生存干杯。"他举起酒杯，四人轻轻碰杯。

聊着聊着，话题转向了工作。陈曦澄在MIT的实验室刚刚获得一笔重要资助，研究方向是婴幼儿认知发展；宋言默则减少了一线教学时间，专注于编写一本关于神经网络的教材。

"你呢？"陈曦澄问沈黎，"博士后研究还顺利吗？"

沈黎抿了口酒："导师很理解，允许我大部分时间在家工作。只是进度慢了些..."她看向婴儿监视器屏幕里熟睡的女儿，"但看着小星一天天长大，一切都值得。"

"耀文呢？"宋言默难得主动提问。

"申请了远程工作，"刘耀文做了个鬼脸，"老板不太高兴，但谁让我是团队核心呢？"他骄傲地挺起胸，"再说了，陪女儿长大比什么项目都重要。"

陈曦澄和宋言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也考虑过这个方案。"

"别考虑，直接做。"刘耀文斩钉截铁地说，"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工作永远做不完。"

夕阳西下，宋阳先醒了，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宋言默熟练地抱起儿子，轻声哼起一首俄语摇篮曲——这是他小时候母亲唱给他的。

"我都不知道你会俄语。"沈黎惊讶地说。

"他还会法语和德语儿歌。"陈曦澄嘴角微扬，"睡前曲目库很丰富。"

小星也醒了，刘耀文立刻化身"超级奶爸"，一边换尿布一边做鬼脸逗女儿笑。沈黎趁机拍下这温馨一幕，发到了四人专属的群里——这个群从高中延续至今，内容从作业答案变成了育儿心得。

分别时，两个小宝宝似乎也成了朋友，依依不舍地（其实是抓着对方的头发）不愿分开。

"下周来我们家？"陈曦澄提议，"我尝试做辅食。"

沈黎和刘耀文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一定到。"

送走好友后，沈黎靠在丈夫肩上，看着婴儿床里咿咿呀呀的女儿："难以想象，我们认识已经十年了。"

刘耀文轻吻她的发顶："从校服到婚纱，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他顿了顿，"不知道曦澄和言默会不会再生一个？"

"怎么，你想给小星定娃娃亲？"沈黎挑眉。

"有何不可？"刘耀文理直气壮，"知根知底，基因优良，简直是天作之合！"

沈黎笑着摇头，却不禁想象两个小家伙一起长大的画面——就像他们的父母当年一样。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小星和小阳都满了一岁。在两家人的生日派对上，两个刚会走路的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追逐打闹，而四个大人则围坐在花园里，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

"记得我们高中时的约定吗？"刘耀文突然说，"等孩子长大了，送他们去同一所学校。"

陈曦澄和宋言默同时点头。沈黎则翻出手机里珍藏的照片——樱花树下，四个青涩的少年并肩而立，笑容灿烂。

"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沈黎轻声说，"却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宋言默罕见地举起酒杯："承诺兑现。"

四个杯子在空中相碰，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鸟儿。远处，两个小朋友正为一块积木"争吵"，像极了他们父母当年的模样。

青春或许会逝去，但友情与爱情，却在岁月的酝酿中愈发醇厚。而他们的故事，还将通过下一代，继续书写下去。

育儿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