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红着眼，一个七尺男儿，却像个孩子一样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的终身幸福，难道就不重要了吗？我知道自己此生注定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已经不敢奢求任何事，只是这一点希望，你都不肯给我留吗？”
“顾九思！”顾九弦猛地甩开他的手，低声警告：“你疯了是不是？”
顾九思还想上前，可看到顾九弦带着些许厌恶的眼神，和她闪躲的动作，心里顿时如汤沃雪一般。
“你想我娶柳玉茹吗？”
顾九弦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
“玉茹是个好姑娘，你之前对她多有误会，其实她……”
“你不必说了，既然你喜欢，那我娶她便是。”顾九思眼中的光逐渐熄灭，漠然地看着顾九弦。“我可以娶柳玉茹，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许嫁人。”
顾九思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不管你是出家也好，自毁名声也好，你不许嫁人。我们是姐弟，本来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是吗，我既然得不到幸福，那你也应该一样。”
顾九弦望着顾九思决绝的眼神，长舒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得知儿子答应了亲事，顾老爷乐得像是个三十几岁的孩子，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当他旁敲侧击的提出想要双喜临门时，却被顾九弦婉言拒绝了。
“叶家书香门第，叶家公子将来难免要去东都入朝为官，女儿幼时和爹娘分离过一段时日，实在不愿再受骨肉相离之痛，还望父亲能心疼心疼女儿，让女儿留在你们身边尽孝。”
听顾九弦提起往事，顾朗华也只好断了心思，况且他私心里也不想让顾九弦去东都，和自己那个二舅哥有什么牵扯。
顾九思虽然定下了亲事，但行事却更加过分，终日流连青楼赌坊一掷千金，每日都喝的烂醉才回家，别人问起，他就说要在成亲前最后快活一段时间好收心，可柳玉茹听了这事，心里只觉得愈发不安，夜里偷偷哭过好几次。
印红早已打听过，顾九思虽然没有娶亲，但他早置有外室，只是因为身份低贱不能入门，才连个妾室的名头都没有，但她已经可以想到，等自己嫁过去后，恐怕又要和母亲一样，遭受宠妾灭妻的苦楚。
柳夫人知道她的担忧，但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只能尽量宽慰她。
“你和娘的情况不同，娘在柳家孤立无援，但你还有顾大小姐，你不是也说，顾九思最听他这个姐姐的话吗，只要顾大小姐肯替你撑腰，帮你获得婆婆的支持，你就能在顾家站稳脚跟。”
柳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女人嫁人，未必嫁的就是那个男人，也是他背后的家庭。玉茹，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便尽力让自己过得好些吧。人心易变，便是两情相悦，也难免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不如实际一点，把能抓住的都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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