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昭看着她手中的地图，却皱着眉并没说话，顾九弦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师父，你为什么不看？是不是老花了，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了？”
陆文昭听了这话，当即飞起一脚。
“老花你个鬼！你倒是点灯啊，你当我跟你一样是夜猫子，摸着黑也什么都能看清！你一天不气我会死是不是！”
看地图看不清，打人倒是挺利索的。顾九弦揉着被踹疼的屁股点燃了烛火，又给他斟了茶认错，陆文昭的火气这才消了些，可茶一进嘴就差点把他舌头烫掉。
“我算是明白了，你跟我才是仇人，咱俩迟早得有一个死在对方手里。”
陆文昭深呼吸，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可到底还是没忍住，拿出比顾九弦还高的赤絮直接当棍子使，把人打的鬼哭狼嚎这才罢休。
顾九弦扯着小手帕，哭哭啼啼地好不可怜。陆文昭看完了地图，这才伸手招她过来。
“别闹了，我这把年纪没有那么多精力在这跟你大半夜的折腾，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我明天还一堆事要处理呢。”
“这就开始虚了啊，难怪不找老婆呢，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顾九弦嘟囔了几句，把赤絮紧紧抱在怀里，确定它不会再被拿去当做教训自己的凶器这才过去，跟陆文昭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要让匪贼变成正规军，最合理的手段便是招安，这也是顾九弦早就想好的方法。蓼儿洼里都是她暗中养好的私兵，到时候走个过场就行，可以说就是个刷功绩的活，她私底下来找陆文昭，也是想让他暗中操作一下，将这件美差落在顾九思身上。
“哼，你想得倒美，他才入职多久，身上的飞鱼服过过几次水？我像他一样刚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在底下没名没姓的干了多少年的脏活累活，他倒好，街都没巡过几条，就敢接这等差事？我便是给了他，底下的人又如何能服气？”
“服不服气的，咱们这不是关系不一般嘛，况且这功绩是我准备好送上门的，怎么还不能归我自家人身上呢？”顾九弦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裴纶的话。“况且现在，说不定镇抚司的人都已经把你当成顾家的女婿了，你便是偏向自己的小舅子，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陆文昭眉头一皱。“你又在说什么梦话？”
“是啊，我在说梦话，你堂堂镇抚使大人，手眼通天，却连关于自己的那点流言都不知道吗？”顾九弦也不想再跟他啰嗦。“反正我已经跟蓼儿洼的人通过气了，他们只认顾九思一个，你就算派别人去也是无功而返，到底该怎么办，你自己想辙去吧。”
顾九弦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翻窗便跑，好像后面有狗撵她一样。陆文昭没有理会她，低头琢磨着谣言到底怎么回事，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靠，我的赤絮，这个盗刀贼！”陆文昭想追过去，但大半夜的若是闹出动静太大，到底也不好看，只能气呼呼地坐了过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迟早有一天，要么是自己被她气死，要么是她被自己打死，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第三种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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