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弦心疼地把那价值连城的发冠收好，陆文昭冷冷瞥她一眼，没有去抠桌布，而是抠起了床帏的流苏。
“怎么去个茅房这么长时间，你掉里面了？”
“是啊，刚爬上来，身上还有味呢，你要闻闻吗？”顾九弦白了他一眼。“玉茹和叶韵呢？”
“我让她们回去休息了。顾九思被揍得不轻，我跟柳玉茹说让她回去给他上点药，可她却说他活该，他们是真夫妻吗？”
“咱俩有多真，他们就有多真啊。”顾九弦在屏风后换好寝衣，拢着长发走了出来。“这又没别人，你还绷着啊，还不赶紧换衣服松泛一下。”
陆文昭刚想说自己不用，可抬眼看到顾九弦，吓得立刻将头扭开，低声斥道：
“你这穿的是什么，不成体统，还不赶快换回来！”
顾九弦看着自己严严实实的寝衣，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我这浑身上下除了手脚和脸以外哪儿都没露，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倒是你，陆大人，你眼睛没看到什么，只怕心里却是在想吧。”
“我、我能在想什么，我两眼空空，什么都看不见！”
顾九弦拂着头发，笑着来到他面前。
“那你为何紧闭双眼？你若睁开眼看着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顾九弦本就是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便拿这话打趣他，谁知陆文昭竟真的突然睁开了双眼，与她四目相对，顾九弦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心神乱了一瞬，随即起身笑道：
“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倒是认真了，几十岁的人了，有不是顾九思那样的毛头小子，怎么这般不经逗。”
“我是你师父，是跟你这般逗着玩的吗？”陆文昭也移开目光。“况且你平时就是这样逗顾九思的，那就难怪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哪里就是那样了，你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顾九弦背对着陆文昭，搅着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在心虚紧张些什么，因此也看不到，陆文昭早已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我不提他，你今后也该知道些分寸，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胡闹了。我不求你尊师重道，但好歹也知礼些，这次我便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就罚你把我的胡子也刮了？”
顾九弦提起这个就想笑，别人不知道陆文昭为什么臭脸，她可知道。
“师父，你也别生气嘛，你没听今天的宾客都说，没想到陆大人刮了胡子以后这样年轻俊朗，就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这都是在夸你啊，你应该奖励我才对。”
奖励个屁！一提起这个陆文昭就生气，当他没长耳朵听不到吗，那些是夸他的好话吗，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在说他老树开花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所以才故意打扮的年轻些好配她。陆文昭听得青筋都要暴起来了，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看着对面的罪魁祸首贼兮兮的笑。
偏偏顾九弦还不觉得如何，蹬鼻子上脸揽住他的手臂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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