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夸赞，妾身愧不敢当，想到陛下为国为民劳心劳力，自己却不能尽半分心力为陛下分忧，更是惭愧不已。妾身无才无德，又身无长物，只能将自己的嫁妆捐出，略尽绵薄之力。”
范轩本来就对她的嫁妆十分眼馋，如今听她愿意捐出来顿时便精神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之差，当即便邀顾九弦陪着他游园赏花，实际上就是想跟她好好说说那些嫁妆的事。
顾九弦见计谋得逞，回头悄悄给柳玉茹和秦婉之使了个眼色，便陪着范轩一起去了。
她向来是个极会说话的人，又会察言观色，即便奉承人也十分真诚，让人觉得十分舒心。
范轩本来就十分欣赏她的才干，对她颇有好感，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图钱，但聊着聊着，发现跟这小丫头聊天实在是让人心情愉快，她学识渊博却不卖弄，有时还妙语连珠引人发笑，更有许多他从未听过的奇思妙想。
范轩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同她谈天说地，好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般，直到身边的太监提醒他时间不早了，这才派人将顾九弦送回去，竟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他从前全幅心力都用在管理悠州上，便是连管教儿子都没时间，更别提和女子这般相处了。范轩将其归纳为自己对儿媳妇的欣赏，心想着日后她和范玉成亲，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十分聪慧，她必定会好好教导，不让他像范玉那样令人操心。
可想到范玉，范轩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和顾九弦提到他时的对话。
“太子殿下年轻，如今有太傅教导，自有进步的余地。况且有句俗话说得好，上阵亲兄弟，陛下还如此年轻，若是怕太子殿下孤单，再生几个弟弟妹妹给他作陪便是，兄弟姐妹相互扶持，这家族才能兴旺。”
顾九弦说完了话，这才装作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请罪道：“妾身一时失言，妄论陛下家事，还请陛下恕罪。”
范轩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了。不过顾九弦这话也的确给他提了个醒，当初梁王为什么前去攻打悠州，不就是因为范玉是他唯一的儿子，想要借此拿捏他吗，他若是像王善泉那般有十八个儿子，也不会受此威胁。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范轩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喃喃自语道：
“可是朕已经很老了……”
范轩话音刚落，却听到顾九弦轻笑了一声，一双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陛下若不怪罪，那妾身可就直言了。陛下如今正值壮年，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陛下可别忘了，我家那位才比陛下小了几岁而已，与我成亲也不过两年，陛下如何就觉得自己老了呢？”
范轩这才想到，顾九弦如今名义上的丈夫陆文昭的确和自己也算得上是同龄人，当即哑然失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登基之后，朝臣们倒是也的确建议过他选秀以充实后宫，不过他无意沉迷女色，更不想自己的皇宫沦为那些女人争名夺利的修罗场，便一直将此事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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