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况特殊,向来腼腆的苏全孝也放肆了一回,大着胆子搂住了她的腰,和她拥抱在一起。
“我还记得刚来到朝歌的时候,我水土不服,又因为年纪小,没办法和大家融入到一起,是你发现了我的异样,对我细心照顾,还安抚我的思乡之情。崇应彪强迫我做他的小弟,还时常伙同其他人欺负我,也是你和姬发等人一直保护我,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都熬不到今天。”
殷玄嘴角抿起,像是在笑。“你不要这么想,你对我们而言,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我们本就该相互扶持,因为我想要将你救走的事情,主帅已经将我贬为马前卒,明日随军一起出征,若是你劝降失败出了事,那么在战场上的我们,应该也会难以幸免,与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苏全孝念叨着这几个字,像是什么缓解他焦虑的魔咒一般。可想到因为自己无辜被牵连进来的殷玄,心中既感动又愧疚,将一块玉佩从怀中掏出来,递到了她手里。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叫做妲己的妹妹吗?我们八年不见了,她如今应该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了。我亲手给她雕刻了这个玉佩,想要作为礼物送给她,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与她相见。我便将它送给你吧,希望明日我不论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忘记我。”
殷玄接过玉佩,在抽泣的苏全孝额头上落下一吻,安抚一番后,终于走出营帐。
崇应彪抱着剑立在一旁,脸色阴沉,跟着她缓缓走入夜色中。
“怎么,输了赌局就让你这么难受?”
殷玄揽住他的腰,与方才和苏全孝那般安慰似的拥抱不同,她的手指在他的铠甲上掠过,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将自己整个人送到他的臂弯里。
崇应彪虽然佳人在怀,脸上的戾气却没有半分减少。“苏全孝这个不知好赖,不辨忠奸的,活该被你骗到死!”
“这怎么能是骗,我们也是在救他。只是那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认不清,谁才是真心待他好的人。”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眼里,却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样子。比如崇应彪和苏全孝的关系,在苏全孝眼里,崇应彪是经常欺凌他的恶霸,可在崇应彪心里,他却是一直把这个和自己同样来自北地的苏全孝当成弟弟来爱护的。
崇应彪性格霸道且偏激,和其他人不同,他是真的因为自己在家中不受宠,所以才被当成一个弃子推出来的,因此养成了他这样的性子。
殷玄还记得,崇应彪是第一个刚来到质子旅第一天就跟人打架的人,像是一头凶狠的小兽一般,仅仅是因为对方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便先下手为强,死死咬住了对方,以此来宣示自己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殷玄太明白这种感觉了,因为她也是一样,只不过崇应彪是用暴力,而她则是用讨好,来充当自己的保护色,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