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哪敢不应,好不容易把比干哄好,又得回到府里去哄母亲姜氏。
她当年未满月就被比干带到宗庙,和母亲一分别就是十年,再相见时已经认不出彼此,因此姜氏对于这个小女儿一直心怀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然而失却的亲情哪有那么容易弥补,她虽然明白姜氏也是苦主,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母亲相处,最开始面对她时难免有些生分,姜氏更是为此掉了不少眼泪。
想来殷郊之所以如此讨厌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吧,当了十多年的独生子,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抢走了父母的关注不说,还让自己的母亲如此伤心,不待见也是应该的。
后来她虽然得以跟在殷寿身边,但却仍没有离开宗庙,母女团圆说得好听,但一个月算下来,也不过能见上一两次次,还是她大了以后,比干身为王叔祖不太适合照顾一个少女,这才让她真正能够回到姜氏身边。
殷玄来到姜氏寝室的时候,她正拿着手帕抹眼泪,她讨好地凑了过去,叫了一声母亲,姜氏这才如梦初醒,把她抱进怀里又哭了起来。
这就是她最怕姜氏的原因了,母亲的眼泪,比什么武器的杀伤力都强。
但留给殷玄的时间实在不多了,她只能花言巧语继续哄骗姜氏,好不容易把她哄得破涕为笑,却又要立刻赶去下一场,连留下吃完饭的时间都没有。
哥哥都去献舞了,妹妹自然也不能吃白饭。比干身为大司命,这种在宴会前祝祷的活自然不会由他来做,而他也有心让殷玄多多露脸,近年来便将这些工作都交给了她,而在完成任务后,她理所当然的被自己的祖父商王赐座,得以和他们一起共享晚宴。
只是当那些献舞的质子们出场的时候,殷玄却忽然听到身旁的殷寿说道:
“把眼睛闭起来,小孩子不要看。”
殷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然后一群半裸的肌肉猛男就这么跳了出来,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殷玄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幕到底算得上是赏心悦目还是辣眼睛,只得听从父亲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
只可惜表演还没开始多久,殷启便先发了疯。
面临此等巨变,殷玄思索片刻,决定还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还故意失手打翻了酒杯,躲在父亲身后瑟瑟发抖。
眼看着殷启就要持剑向殷寿刺来,殷郊还没动作,姬发却先行一步扑了上来,失手杀了殷启。殷玄注意到殷寿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对这般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他是在遗憾什么,遗憾在他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冲上来保护他的,却不是他的儿子?
殷玄在心里轻笑,自己这个傻哥哥,还不知道因为之前的试探,他已经在敬爱的父亲这里被扣了分,如今这个难得的表现机会,他竟然也错过了。
而他显然还想不到这一点,满脑子都是如何为姬发求情,看着质子们纷纷下跪,殷玄和唯一还站着的崇应彪交换了个眼神,也跪下为姬发祈求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