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我这就叫人将他们编入军中，不过他们年纪都不大，你觉得分到哪里比较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我的亲兵，只归我统领。”
燕临一怔。“这不合适吧。听说朝廷新下派的刺史马上就要到了，若是让他们知道……”
阿九却是笑了，伸手拍了拍燕临的脸。
“两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之前朝廷不是也派过监军来吗，不还是一样死于战乱？”
阿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燕临的铠甲。
“我们这些年来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守住大乾的国土，保卫这些边城百姓的安全吗，可朝廷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动不动就缺银少饷，要不就是派个什么都不懂的监军来瞎叨叨，还有去年大捷那个来想摘桃子的什么奉武将军……燕临，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别人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理解吗？”
燕临在她的注视下逐渐低下了头，别人来摘桃子，他又何尝不是占了不少原本属于阿九的战功呢？
他们刚刚来到边境的那段日子很不好过，当时的守将是薛家派系的人，虽然不至于做出把他派去守城门这样的事来，但也是各种排挤，将他发配到一个小镇驻守不说，连手下的兵卒不是那种一看就是混日子混惯了的兵油子，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抓壮丁来充数的愣头青，可让当时年轻气盛的燕临受了好一顿气。
他属于勇毅侯世子的骄傲在这个野蛮无序的地方被彻底碾碎，没人在乎他是什么出身，什么地位，对于他的话就当成是放屁一样，甚至直接当面嘲讽让他回家去喝奶。
看着他们散漫的样子，燕临气的跳脚，还是阿九拿着弓箭站了出来。
她没有说任何冠冕堂皇的话，只嗖嗖嗖三支连珠箭射出，叫嚣的最大声的那三个兵卒便已经披头散发，看着眼前滑落的青丝，他们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阿九在弓上搭上了第四支箭。
从此燕临再也没听到他们抱怨的声音。
在治兵方面，阿九却是比他这个在军营里待过的人更有一套，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的话术，不过几个月就把那些兵油子和愣头青洗脑的对她马首是瞻，乖乖跟着她受训，好歹是有了点当兵的样子。
对于燕临的疑惑，阿九只解释道，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你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认为自己责任重大，点燃他们心中的火。
而对于那些混吃等死的人，谈什么家国大义是没有用的，你要让他们知道，跟着你有肉吃，他们才会听话，要让他们知道，跟着你有前途，他们才会卖命。
在这种混乱无序的地方，以德服人，远不如以武服人有用。
头狼是靠厮杀出来的，要成为一群人的首领，也一样。
燕临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机会。如今正是冬天，此处地处边境，常有大月人前来劫掠，把辛勤劳作的百姓当做肥羊，缺了什么东西就来抢掠一番，搞得大片土地没人耕种，但凡有法子的人都往内城迁徙了，但仍有些拖家带口的穷苦百姓，只能依靠着脚下这片土地才不至于饿死，只能在此提心吊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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