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容禀,燕牧所说,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此人冷漠无情,多少年来弃我们母女于不顾,当年我母亲重病,我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到当时身为世子的燕临头上。
他不想再儿子面前丢了脸面,才假称我是远方亲戚的孩子,后来燕临被发配边境,他担心儿子受苦,需要一个贴身的人伺候,也不顾我一个女子在军营里有多危险,便强行将我一起送了过去。”
阿九一边说着一边垂泪,仿佛有着天大的冤情一般。
“当初燕牧为了撇清和我们母女的关系,将我娘塞给了他手下的一个侍卫,说我娘是他的小妾,幸亏那侍卫还算个好人,可怜我们母女无依无靠,不仅给了我们一个安身之地,还将他一身本领传给了我,若非如此,只怕我早已死在边境。只可惜这样的好人,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便已经在五年前过世了。
我心中一直赌着一口气,凭什么同样是他的骨血,燕临便从小千恩万宠,而我便要为奴为婢,做别人的踏脚石?我抓住机会,不停在战场上分离拼杀,或许是上天保佑,竟真的让我立下不小的功劳。
可谁知燕牧知道以后,竟然恬不知耻,将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剥夺,还大言不惭的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一切,如今也是我该回报他的时候了。
皇上,进宫之前,谢大人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民女了。民女什么都不求,但求一个公道,凭什么燕牧一天都没有养过我,却还要和他那个儿子趴在我身上吸血,民女不服!只要皇上能替民女伸冤,民女即便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
阿九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的发不出声音,明明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此刻却匍匐在他的面前,脆弱的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一样。
沈琅上前几步,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朕从前听信了燕牧那老匹夫的一面之词,竟不知背后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爱卿放心,你于国有功,燕牧所亏欠你的一切,朕都会替你讨回来!”
阿九双目含泪,握住沈琅的手。“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琅看着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崇敬,心中莫名有些得意。
“那是自然,朕非但会恢复你的身份和荣誉,还更会好好的为你出气!燕牧和燕临罪大恶极,以你所见,是要将他们下狱,还是流放?”
阿九眼中流露出恨意。“那样都太便宜他们了,要折磨一个人,不在于肉体上让他受苦,而是在于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为珍视的一切都被夺走,要向从前最看不起的人卑躬屈膝,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阿九说罢,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民女一时失态……”
“无妨,在朕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谨。”沈琅摸着她的小手,感觉到上面因挽弓执剑而磨出来的薄茧,顿时觉得有些可惜。“况且今后,你也不必再自称民女,而是该自称末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