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如今有正经的官职在身,张母自然也不好继续住在勇毅侯府,用过晚饭后就跟着张遮回家去了,只是还念叨着被阿九照顾这么久了,如今要走也没来得及跟她打个招呼,实在于礼不合。
婉娘劝着说反正如今大家住的也不远,回头让阿九去府上看她便是了,勇毅侯府也随时欢迎她回来小住,只是张母还没答应,一旁的张遮却漠然道:
“之前沈将军照顾家严,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我二人同样在朝为官,若是走的太近,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为了沈将军的清誉,彼此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婉娘和张母听着这话皆是一愣,张遮也没有解释,直接带着母亲便上了马车,张母回过味来,顿时开始埋怨儿子。
“遮儿,你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不管当初在凉州城还是现在在京城,咱们都一直受人家照顾,我在勇毅侯府白吃白住那么久,便是亲戚都厌了,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但人家还一直把我当家人一样对待,可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还结党营私,我看分明就是忘恩负义!”
张遮听着母亲的埋怨,却没有一句反驳,只默默地闭上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心里的痛苦封闭住,不被任何人看见。
张遮这番话连作为亲娘的张母都听不下去,更何况婉娘了,在阿九回来以后,当即便添油加醋地将此事说了。
阿九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奇怪,这实在不像是张遮会做出来的事,当即便把许文和薅到了书房,得知了谢危约他和燕临摊牌的事情。
“我听说这位谢少师乃是足智多谋之人,如今却出了这种伤人伤己的昏招,只怕是当真对你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以至于失了智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受他挑拨的,不是咱们感情用事的燕小将军,反而是看起来最为沉稳的张大人。”
“燕临看着冲动,但他不傻,之前已经吃过一次谢危的亏,自然不会再让他得逞。而张遮……”阿九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随他去吧。”
许文和凑到她身旁。“所以你和张大人……真的没事?”
“有事也不关你的事,你要是看上张遮了就自己去追,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许文和当即破口大骂:“甘霖娘的又是谁在造老子的谣,是沈彪那死了爹的玩意对不对,麻麦皮的老子祝他明天就下大狱,脱层皮才能出来!”
“我丢你老某你个乌鸦嘴闭上啊!”
阿九一把捂住许文和的嘴,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
谢危今天的举动对她而言无疑是越界了,虽然即便燕临和张遮现在和她翻脸,后果也不是不能应付,但她讨厌这种被人背刺的感觉。
其实她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和谢危划清界限,但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便被她否认了,因为以谢危那个个性,如果她真的提分手,只怕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