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百口莫辩，他想要解释，可阿九说的却又是事实，就在他沉默的这片刻，阿九已经将手中的令牌狠狠丢到了他面前。
“谢居安，谢少师，我真是小瞧你了，为了达成目的，不惜牺牲自己，连美男计都能用上，亏我还以为你真的……现在想来，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因为吃醋做出那样有失体统的事情，你在层霄楼闹得那一出，实际上不过是你为了让燕临张遮同我离心，让我孤立无援的手段罢。”
阿九仰起头，即便不想让人看见，一行清泪还是从眼角缓缓流下。
“你说让我相信你，我相信了，结果就是我输得一败涂地。是我自己蠢，我认了，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谢少师如果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我一定奉陪到底，只是请你不要再装作那副深情的样子，我看着实在恶心。”
“你就这么想我……姜云瑶，你到底有没有心，在你看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就只是虚情假意吗？”
谢危双目泛红，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可你对我又曾有过半分真心？从一开始就只有算计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吗？”阿九自嘲似地笑了。“让一个只会算计的人付出真心之后，再将她狠狠摔碎。可是谢危，你不要忘了，从一开始先来招惹的就不是我，我也从未对你有过任何许诺，要强求的是你，自食苦果的却是我，这对我而言就公平吗？”
谢危从未见过阿九露出如此伤心的表情，一时有些怔忡，然而下一刻，手中却被塞进了一把匕首。
“谢少师杀人诛心的本领，我算是领教过了，若是谢少师还不解气，还不如给我个痛快，让我去和我那苦命的孩子作伴，也好过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危的心顿时像被人捏在手心里攥紧了一样，他甩开那把匕首，惊疑不定的按住阿九的肩。
“你说孩子……孩子怎么了？”
阿九嗤笑一声。“怎么了？进了诏狱那种不脱一层皮都不能出来的地方，我却只是掉了腹中一块还没有成型的肉，谢少师想必很失望吧。”
“你住口！这是假的对不对，你在骗我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下腹传来的一阵剧痛，谢危低下头，看着那把插入自己身体的匕首，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仍紧紧抓着阿九的肩。
“告诉我……你在骗我……”
“对，我是在骗你。”阿九手中的匕首一拧，直接在他体内转了个方向。“当时我就是这种感觉，谢少师，滋味怎么样啊？”
谢危被人抬回去的时候，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阿九下手很有分寸，那伤虽然严重却无法致命，她还不想背上一个谋杀当朝少师的罪名。
只是比起身上的伤，谢危心里的伤，只怕会更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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