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近吗？任如意努力回想了一下。“你大概误会了，以我所见，好像是于十三单方面在黏着她献殷勤吧，还被宁远舟拎回去好几次，只是一直屡教不改。”
“我知道，是我跟远舟哥哥告状的，相比起我们要经历的一切，于十三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阻碍罢了，若是连他都对付不了，我还怎么面对未来的风刀霜剑？”
任如意忍不住笑了。“还风刀霜剑，你明白自己现在究竟身处怎样的境地吗？”
“怎么会不明白？我又不是傻子，我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公主，女扮男装出使安国，这样离谱的事情，上到皇嫂王兄，下到百官朝臣，却无一人反对，若是他们真的想我顺利完成任务，怎么会只派来一个迂腐不化，不懂变通的杜长史？”
这次轮到任如意惊愕了，眼前的少女面色沉静，神情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倒是有几分季和尘的影子。
“丹阳王兄根本不想让我迎回皇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听到皇兄的死讯，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弟终兄及；皇嫂比他要好一些，估计还是希望皇兄活着的，但最好是被囚禁在安国，这样她就可以用皇兄还健在的名义挟制丹阳王兄和朝臣，然后遥尊皇兄为太上皇，自己以太后之名临朝称制。”
杨盈说罢，笑着看向任如意。
“如意姐，你不必如此惊讶，阿季教我念的书，可不是什么女则女训，更不是论语孟子。她给我讲过鬼谷子，也讲过战国策，六韬三略也读过，我听的睡前故事，都是资治通鉴里的，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那可真是白费了她那么多口水了。”
杨盈还记得，阿季跟她讲《六韬》的时候还曾经吐槽过，武王怎么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什么都要问姜太公，当时自己说或许武王就是个话多的人吧，谁知季和尘却迷惑了一下。
“不会吧，我感觉他从前是挺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啊。”
杨盈笑了。“这话说的，好像你认识周武王一样。”
季和尘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当然是不认识他的，但就是莫名感觉……算了，不纠结这个，他要是个问题少的人，我们现在还要少本书看了呢。”
任如意看着她，道：“所以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杨盈目光坚定。“阿季教过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人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虽为公主，但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利用抛弃的棋子，要改变这样的命运，我就必须以身入局，一步一步，成为那个下棋的人。”
任如意内心激荡，眼前的杨盈何止是有季和尘的影子，她根本就是另一个季和尘。
“看来她把你教的很好，你也学的很好。”
杨盈这才露出小女儿一般的笑容。“所以，遇见她是我的幸运，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浑浑噩噩多久，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
如意姐，我知道你和阿季的身份不一般，但我不介意你们是什么人，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阿季的心，无论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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