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杨盈带头,使团众人也不再停留,倒是杜长史突然抹了抹眼睛,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
“殿下宅心仁厚,心怀百姓,实乃我大梧之福啊。”
“可我心怀百姓又有什么用呢?”杨盈叹了口气。“阿季曾经教过我一首诗,当时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这一路走来,却是体会颇深。”
杜长史:“不知是什么诗,殿下可否也让臣听听?”
杨盈骑在马上,吟诗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落到使团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使团继续前行,很快到了蔡城,任如意和宁远舟去金沙楼打探消息,而季和尘则是按照申屠赤提供给他们的信息,继续教导杨盈。
“阿季,你那个表哥给的这些消息都准确吗?当然我不是怀疑他故意给我们假消息,而是他在安国地位不如从前,会不会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而他却不知道啊。”
季和尘笑了笑。“你即便怀疑他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完全相信他,因此才让他们去金沙楼打探,验证消息的真假。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多疑也是谨慎的一种表现,你能够想到这一点很好。”
杨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那阿季,我现在跟你,是不是越来越像了。”
季和尘眼神一黯。“像我又有什么好?”
“因为远舟哥哥说过,女人是需要别人理解的,没有人愿意做一匹孤狼,一只孤舟,我如果能够更像你一些,就能够更懂你一些,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季和尘心头一暖,柔声道:“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必特意模仿我。比起成为第二个季和尘,我更希望你能够成为独一无二的杨盈。”
任如意和宁远舟很快带回了消息,和申屠赤所告诉他们的大差不差,只是任如意一直心绪不宁,季和尘几番追问也不肯说。
季和尘知道她的性子,只要她不想说的事情便是十八般酷刑上来也不会松口,干脆装作被糊弄了过去,改为暗中观察,等到了合县,果然见到她暗中拿走了元禄的雷火弹和于十三的连珠弩,趁着暮色骑马而去了。
季和尘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带着自己那几个练了葵花宝典的好‘姐妹’一起暗中跟踪,只是半路还是被任如意发现了。
事已至此,任如意也只好把事情告诉了季和尘,果不其然遭到了一顿数落。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你是觉得我本事不行会给你拖后腿,还是根本就拿我当外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毕竟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连累你和我一起冒险。”
季和尘哼了一声。“你说这话就是拿我当外人。既然如此,大家今后一拍两散好了,你也不用再回使团了,你是死是活我都管不着,我的事情也不劳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