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道:“我就是要他恼羞成怒,有你们在,他还能杀了我不成,但只要杀不了我,他的麻烦就大了。”
杜长史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李同光虽然立下大功,但因为出身一直饱受冷眼,安帝的两位皇子更是看他不顺眼,若他当真伤了孤,自然会有人落井下石,说不定安帝也会想要趁机杀杀他的气焰,届时不论怎样,引进使这个位置他是保不住了,八成会落到那两个草包皇子手里,不管是谁,都要比李同光好应对,安国理亏在先,形势对我们也会更加有利。”
杜长史愕然。“殿下竟能想到这一点,臣……臣实在汗颜……”
杨盈没有多说什么,沉着脸回到房间,待关上房门之后,整个人顿时像失了力气一样,瘫在了床榻之上,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
“既然知道怕,又为何要擅作主张?”季和尘走进房里,来到她身边。“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早知你这么冒进,我就陪在你身边了。”
杨盈摇了摇头。“我若是告诉了你,你一定不同意我冒险。况且你不是教过我,凡事要多想敢做,李同光是人,我也是人,他既然能杀我,那我……我也能杀他,所以我才不怕!孤是礼王,代表着整个梧国,我应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有自己决断,而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
“所以,你是觉得我一直以来,都对你控制太过了?”
杨盈连忙抓住了她的手。“不,孤……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让阿季看到我的变化和成长,我现在除了躲在你身后被保护之外,我也能帮到你了!”
“是啊,你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季和尘叹息一声,思绪回到很久之前,那时她和李同光还是个孩子,一齐接受任如意的教导,他中意自己的鬼侯剑许久,季和尘便许诺,只要他能够胜过自己,便将鬼侯剑送他。
年少的鹫儿却摇了摇头。“等我能胜过你那日,我要的,就不单单是一把鬼侯剑了。”
只是那曾经在草原上策马同游的好日子,终究回不去了,那会温柔的看着他们,嘱咐他们万事小心的人,也早已经不在了。
夜深了,杨盈也早已熟睡,季和尘轻轻拨开她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走到院内,却见任如意竟然也在。
“既然挂念,为何不去相见?”她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盏孔明灯。“说来,我也有六年没见过那孩子了。”
季和尘瞥过脸。“你要去就去吧,我是不去,免得他见到我,再说那些疯话。”
“可你迟早要与他相见,届时在众人面前他发起疯来,岂不更加令人难堪?”
季和尘皱了皱眉,随即一把拉起任如意。“你窜作我去见他,自己却要置身事外,那不可能。”
任如意无奈,只好跟她一同前去。
“你可知道,娘娘曾经,起过要把你许配给鹫儿的念头。”
季和尘断然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