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杨盈要她侍寝的要求后,季和尘回到房间,果不其然看到了脸色比夜还黑的任如意。
“想要的答案,现在得到了?”
任如意不说话,然而季和尘了解她,她心中越激荡,面上就越平静。
关于昭节皇后的死因,自己多年前就曾经和她说过真相,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安帝一定要逼自己母后退位的原因,任如意也不理解安帝和皇后伉俪情深,怎么会突然发难,而二皇子身为她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逼迫自己的母亲,因此一直怀疑,是不是当时季和尘太过年幼,所以误会了什么。
然而一直不敢面对的现实如今终于真相大白,任如意深吸了一口气,连声音都在颤抖,勉强将自己从二皇子那里听来的事告诉了她。
“我现在还记得皇后娘娘抱着他时的样子,他小时候那么可爱,可如今他却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杀他。”
季和尘并不意外。“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他是被安帝欺骗,并非贪图太子之位,而是希望父母和睦。他有没有试图拉拢你,说只要你能够帮他杀死李守基,让他当上太子,他就有能力为当年的事情平反,还母后一个公道?”
任如意点了点头。“你倒是了解他,不过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季和尘握住了她的手。“我说过了,有些事单打独斗是做不到的,他虽然是个无耻的卑鄙小人,可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
任如意望着她,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你这样,很像你的父皇。”
季和尘脸上的笑容消失,随即轻哼一声,道:
“不像那个男人,难道像我的母后,一腔热血,然后被人生生浇熄吗?”
看到任如意带着几分担忧和失落的眼神,季和尘又换了副表情,重新抱住了她。
“师父,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是因为形势所迫。我是母后的孩子,我身上流着她的血,而且我是你的徒弟,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李隼那样的人,你若是不信,我们这就到母后陵前,我可以当着她的面起誓。”
任如意自然没有答应,她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季和尘和李镇业不一样,她从小就跟昭节皇后更为亲近,娘娘曾经亲口说过,灵儿和她小时候的性子一样。
更何况当初她无意间得知了昭节皇后的困境之后,做出了和李镇业完全不同的选择,拼着抛弃一切也要站在自己母亲这边,因此昭节皇后的临终遗言,才会让她带走季和尘,永远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以此保护她的安全和这一颗赤子之心。
可是仇恨早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当初还年幼的她就可以为了母亲,反抗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反对这个国家的帝王,如今又怎么会放下复仇的执念。
任如意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为她扫除一切荆棘,希望她在得偿所愿之后,能够像昭节皇后希望的那样,找到自己的幸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