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程行至一半,却有人拦在了他们的马车前,说要搜寻疑犯。
程少商正打算开口将人搪塞过去,却见原本还打着瞌睡的阿玄突然惊醒,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向天老大她老二的人,此刻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在车里窜来窜去,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能搜,千万不能搜车,我要是落到他手里我就完了……嫋嫋,你想个办法把他支走啊!”
看这样子,阿玄认识外面那个人?程少商满腹疑虑,但见阿玄如此紧张,便只好指出董舅爷所在,指望着能把外面的人打发走
只是外面的人虽然下令让人去放火,但在那之后却并未离开,而是执意要继续搜车,显然是之前已经看到上车的阿玄了,眼看着手下副将已经步步紧逼,阿玄突然咬着牙骂了一声:
“挨千刀的凌不疑,小鬼儿追命都没你追的紧,今天的仇我算是记下了!”
阿玄说罢,忽然纵身而出,一脚踹翻了正要掀车帘的副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一匹马旁,将上面的人一把拽了下来,翻身上马便逃,速度快到让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被称作凌不疑的男子当即拍马追去,程少商隐约还能听到他隐含怒气的声音:
“文婠,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次落到我手里,我定要你好看!”
文婠?难道这是阿玄的本名?倒是挺好听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程少商想起这几日,阿玄教着自己学写了不少字,再看她就这么绝尘而去,心里顿时焦急不已。
她还会回来吗?她如果找不到自己怎么办?那男子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被他抓住以后会不会有危险?
程少商心烦意乱,回到家以后看着大母程老夫人当着自己的面就颠倒是非黑白,明明苛待自己,却还说什么辛苦拉扯自己不易,当即便怼了回去。
“大母和叔母将我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让我裹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便是生病发了高烧也无人医治,全靠我自己命硬撑了过来,我倒是不知,这样有什么不易的?
况且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听人说过,当初是大母你听信了游方道士的话,为了给自己祈福非要将我留下,让我被迫和亲生父母分离十六年,又不是有人逼你抚养我,怎么反倒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听了程少商这一番话,程老夫人当即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程始虽然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仍是皱着眉斥责道:
“嫋嫋,你身为小辈,怎能议论长辈的不是,还不快跟大母赔礼道歉?”
若是往常,程少商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自从遇到阿玄之后,她算是明白了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心肌梗塞的道理,她挨饿受冻的时候又有谁在意过她的死活,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如果她回到程家的代价,便是要对这些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卑躬屈膝,那这程家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