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手持木尺,神情专注而严谨,她时而低头审视,时而抬头思索,一番精心丈量之后,她徐徐给出了答案。
“井径二尺半,立三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一尺,所以井口至水的深度是四尺半。如果东家不信,大可找人核验。”
田掌柜一直担忧会得罪身份尊贵的裕昌郡主,此刻听到程少商如此准确无误的回答,不禁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面上也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无需再行核验了,女公子的答案精确得简直一寸不差,田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姈和楼缡欢呼雀跃,何昭君见程少商总算替她们扳回一城,也是扬眉吐气,朝着袁慎得意道:
“怎么样,袁公子,愿赌服输吧。”
许是何昭君此刻的语气过于盛气凌人,一旁袁慎的拥趸听了,不禁为他抱起不平来。
“此言差矣,袁公子才情出众,之前已连答数题无一失误,若真要论起来,这一时的胜负并不能决定全局,仍然是袁公子更胜一筹越。”
何昭君听了这话自然不服气,而袁慎则是让田掌柜去取千里醉,而后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文婠。
“程娘子智谋过人,在下深感敬佩,今日众人都纷纷登场,或提出问题,或应答如流,唯有女公子始终静观其变,未发一言。莫非女公子是在担心万一应对不当会有所失态?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忧,今日乃上元佳节,,纵使偶有贻笑大方之举,也无人会计较,何必如此拘谨呢?”
万萋萋不忿道:“这等浅薄至极的激将法,即便是我都能一眼洞穿,真当我们阿姊是如此易于受骗之人吗?”
程少商看着袁慎臭屁的样子,也暗自摇了摇头,这么欠揍的德行,绝不可能是她梦里温柔深情的阿爹。
然而面对袁慎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文婠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轻一笑。
“看来我今日若是不顺了你袁善见的意,只怕是难以脱身了。好,既然袁公子对算学如此热衷,精读《九章算术》,那今日我便同样以算学为题,看看你是否真有实力匹配你的自负。”
“且慢。”袁慎忽然打断她的话。“女公子稍安勿躁,在下刚才所出题目时,可是以一瓶珍贵的千里醉作为彩头,女公子总不会就这么空口白话地设题吧。”
就知道这个狐狸果然是步步为营,无一时不在盘算着什么。文婠淡然回应:“哦?看来袁公子志在必得,那请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彩头?”
袁慎轻轻一笑。“在下目前还没有想好,待我解开了女公子的谜题,再商议讨要之事,亦不为迟。”
何昭君柳眉微蹙,嗔道:“笑话,难不成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阿姊也要为你摘下来不成?”
袁慎一脸无辜。“难道在女公子看来,在下就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吗?在下也并非是想要向女公子讨要些什么,只要女公子在我答对灯谜之后,收下这只绣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