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发现起火时已经有些晚了,灯笼是从架子底部烧起来的,而他身处二楼雅间,虽然暂时还未被火焰直接威胁,但要在这火势蔓延、楼梯可能随时坍塌的情况下安然下楼逃生,无疑是一场生死考验。
他心如擂鼓,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的逃生路径。然而,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整座灯笼架已然化为一片火海,炽热的烈焰犹如狂舞的赤龙,迅速将酒楼的外围部分裹挟其中。尽管火焰尚未侵入内堂,但滚滚浓烟却已如同贪婪的巨兽,肆意扑向每一个角落,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袁慎紧紧捂住口鼻,倚靠在窗边,看着眼前的火光熊熊,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自己今天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他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抛出绣球,对方还没接受,自己若是在此遭遇不测,算不算是失约?而文婠又是否会后悔,当时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
正当袁慎胡思乱想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却忽然从火光中传了过来。
“袁慎!袁善见!你只死狐狸,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阿玄?"袁慎猛地一震,仿佛从梦境中被拽回现实,几乎不心头瞬间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与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玄,真的是你吗?”
“是你姑奶奶我!”
文婠闻声如箭离弦,毫不犹豫地冲上了楼,看到袁慎正被浓烟熏得剧烈咳嗽,身影摇摇欲坠,立刻疾步奔向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湿漉漉斗篷紧紧裹在他身上,并迅速用一块湿润的巾帕捂住他的口鼻。
袁慎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场来救自己,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正当二人想冲出火场时,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堵上了。
眼见着四周烈焰熊熊,退路已被火海吞噬殆尽,文婠心下一横,带着袁慎来到了二楼的窗户边。
“摔伤也比被烧死好,臭狐狸,把我抱紧了!”
文婠说罢,拉起袁慎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将他打横抱起,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
袁慎在惊惧与紧张之中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文婠,然而,原本预想中的剧烈疼痛并未出现,而是便听到了文婠的痛呼声。
“令堂的,疼死我了……”文婠艰难地呻吟了一声。“你能从我身上起来吗,我好像骨折了……”
袁慎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如此惊险的场面下安然无恙,全是因为文婠舍身相救,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当了肉垫,立刻心急如焚的查看她的伤势,看着她被烟尘熏染得灰黑一片,显得格外狼狈的小脸更是眼眶一红,刚想开口询问她既然对自己并无情意,又为什么要这么不顾危险的来救自己时,一道阴影却是出现在了他们头顶。
凌不疑刚挣脱热情的围观群众,焦急的心情让他几乎无法喘息,正当他准备冲入火海把文婠救回来时,眼前的一幕令他心跳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