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该你有老婆啊，程少商刚想替他点个赞，便听程止话锋一转，流露出一丝疑惑：
“说来也真是让人费解，袁慎这人出身名门望族，自身更是才貌出众，堪称世间罕有的翩翩公子，与那裕昌郡主倒也算是天作之合，何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嫋嫋，你与裕昌郡主素来交好，无所不谈，她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真如外界传言一样，是因为痴恋凌不疑才一直看不上别人？”
程少商自然不会将文婠在私底下与其分享的心轻易透露给他人，倒是桑舜华听了程止的疑问，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出自己的见解：
“依我看来，裕昌郡主并不似那种会被世俗情爱所羁绊的人，光从她的文章中便能看出，她胸怀山河，心系苍生，其中承载的是对民生疾苦的关注，是对天下兴衰的忧虑。
她或许并非厌倦婚嫁本身，而是不愿因婚姻的束缚，而失去了如今那份可以任意驰骋天地，自由追求理想的洒脱。只怕她是不想嫁人以后，便要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无法再像现在这般，全身心地投入自己关注并热爱的事情中吧。”
程少商没想到桑舜华竟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也只好顺着话茬接了下来，当程止发出那一声深沉的惋惜，感叹若裕昌郡主身为男儿身该有多好的时候，却忍不住反驳道：
“阿父此言差矣，婠婠阿姊曾经教过我，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其身份和性别，而在于内心的品行与智慧，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身份和性别而妄自菲薄，虽说现今的世道对女子偏见颇多，但我们绝不能因此自我设限，自惭形秽。我们是女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无法做到男子能做到的事情，更不应自我压抑，自我轻视。
世间道路崎岖坎坷，越是艰难险阻，越需要有人勇敢去闯、去开辟。因为一旦这条荆棘之路被踏平，就会有无数后来者跟随前行，勇往直前。历朝历代，不乏那些凭借卓越才能与赫赫功绩，在史书上留下璀璨印记的女子英杰，即使是如今我朝之中，也有众多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她们的事迹足以证明，那些男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一定能做到，而且做得更好！”
“说得真好，谁又能断言女子不能创造出一番伟业，无法拥有那心系家国、名垂青史的壮志豪情呢？论才学，论武艺，论本领，论才能，我们又输给那些男子什么，凭什么世间的一切规则和定义都要由他们来主宰，凭什么女子的命运只能由他们来决定！”
程少商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重重敲打在桑舜华的心弦上，仿佛被深埋心底的一颗火种突然被热烈的煽动起来，瞬间燃烧起熊熊烈焰，使得她的心潮犹如江河般汹涌澎湃，激动不已。
“倘若裕昌郡主真的能够为我等女性开辟出一片崭新的天地，无论是在国家大义的层面上，还是在民生福祉的细微之处，这都将是一件极具里程碑意义的大好事。嫋嫋，你再跟我说说，裕昌郡主还跟你说过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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