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萋萋说罢,便将程少商和程姎带到了先前被尹姁娥强占的位置上。周围的其他女娘们见到她们过来,纷纷换上了亲切和善的表情,不仅温声劝慰她们不必对刚才的不愉快之事耿耿于怀,还热心地为她们逐一介绍面前精致可口的茶点,详细讲述其来历及特色。这温情脉脉的举动犹如一阵暖风,渐渐吹散了程姎心中的阴霾,令她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重新又挂上了笑容。
程少商却没那么好糊弄,方才尹姁娥以尖酸刻薄之言嘲讽她们时,尽管那些女娘们并未随声附和,然而,她们的眼神却无法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那是一种难以忽视的幸灾乐祸,不管是对着尹姁娥还是对着她们,其眼神中的冷嘲热讽都与眼前的虚假友善形成了鲜明对比。
程少商心中暗自思忖,婠婠阿姊的管理手腕确实非同凡响,能将这一群心机深沉、比狐狸还精明百倍的女娘们治理得如此服帖顺从,实属不易。毕竟表面的和谐也是和谐不是?
她轻轻吹了吹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栗子羹,口中回味着那份甜而不腻的温暖,若论起识人用人的本事,她今后可还要好好跟婠婠阿姊学呢。
这这场风波在宴席上悄然平息之后,作为宴会主人的文婠才款款而至,倒不是她有意摆谱,而是因为在另一侧的宴席上,她正忙于接待诸如桑舜华等一众名门贵妇。
之所以安排将两边的席面分开,除了宾客众多之外,也是担心有着长辈在场,小辈们过于拘谨,不能自在相处。
万萋萋低声道:“其实婠婠阿姊是为了我们好,其实,婠婠阿姊这般安排实则是为我们考虑周全,她不愿让我们变成众人品头论足的对象。要知道,在座的高门夫人们,她们大多都是借此宴饮之机,给自家儿子相看新妇呢,她们平时最爱嚼舌头了,若是我们在无意间露出半点瑕疵,落入她们眼中,指不定就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程姎听完当即心有余悸,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些高门贵妇们犀利如炬的目光,若真的置身于那样的环境中,承受那份审视的压力,她只怕真的承担不住。
万萋萋又道:“婠婠阿姊说了,即便是要相看,也该是我们去相看别人。虽然现在不同席,但宴席结束之后,宾客们自可在王府中自行游玩,这就是给我们相看那些青年才俊的机会,从前婠婠阿姊举办宴席的时候,就促成过好几对令人艳羡的佳侣良缘呢。”
万萋萋说着,方才出去的何昭君却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面露愠色,一回来就灌了一大口茶。
万萋萋促狭道:“你怎么了?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可是楼垚又惹你生气了?”
何昭君瞪了她一眼。“不是楼垚,他还没这个本事。是我倒霉,遇到一个登徒子,拦住我说了些有的没的,我本来想找人把他轰出去,可没想到那人竟是雍王世子,真是气煞我也,婠婠阿姊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牵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