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凭王延姬尽管早已得知了丈夫授官的消息,到了现在还能沉得住气,在外人面前巧妙地扮演着一位极力攀附自己却未能如愿的角色,以此微妙的方式,既避开了那些不必要的猜忌,又不让她在楼家大房面前为难,便足以让她伸出橄榄枝了。
她喜欢这种有野心,不畏艰难、勇于付诸行动的人,更别提王延姬还这般的有本事,懂进退,蜀地便是她给他们的最后一道考验,她甚至比楼犇和王延姬本人,更希望他们能够通过。
送走了王延姬之后,文婠喝了口茶,本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下一个客人,却没想到来人竟是个不速之客。
“婠婠妹妹,想见你一面可真是千难万阻,竟然还要在外排队等候。”肖世子仍是那副轻浮的模样,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文婠不放。“外面人多眼杂,我都未来得及和妹妹说上几句话,妹妹今日可是艳压群芳,风采尤为出众,都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当真名不虚传。”
文婠嗔道:“少在这里油嘴滑舌,有这些好听的话,去哄你的昭君妹妹吧。”
“怎么,婠婠妹妹吃醋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何昭君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对你才是一片真心啊,不然那些军械……”
“肖世子!”文婠连忙厉声打断了他。“你可是酒吃多了,已经醉了?”
肖世子有些不耐烦。“你就是太小心了,郦娘又不是外人,这里是你家,你还怕隔墙有耳不成?”
“你不小心,把凌不疑都引到我家来了?你不会真以为他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给我送贺礼吧?”
文婠面露愠色。“若非我提前下手,在他之前截住那姓董的,又派人给许尽忠送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灭口,你当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和我调笑?你倒好,手里有了些钱就四处挥霍,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腰包鼓了起来,凌不疑不怀疑你才怪!”
肖世子见她真的发怒,也不敢再造次,乖乖坐好行礼。“是,婠婠妹妹教训的是,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有所疏忽,不过眼下这批军械已然易手,即便凌不疑心有疑窦,总归他没有证据,我好歹也是雍王世子,他难道还能对我严刑逼供不成?”
“别人或许不会,但凌不疑,我还真的不能保证。”文婠冷冷道。“你在追求何昭君的事情,如今在都城之中已传得沸沸扬扬,何家和楼家十余年的交情,断然不会轻易将女儿许配于你。凌不疑在追查军械一案上得不到结果,迟早会将此事捅到陛下那里,你在这个时候引起他的注意,并不是什么好事。”
肖世子听了这话,又不安分地握住了文婠的手。“有婠婠妹妹替我出谋划策,我能有什么可怕的?要破坏楼家和何家的亲事,对于婠婠妹妹而言,应当也不是一件难事吧。”
文婠当即将手抽了出来,柳眉一竖。“的确不难,可我为何要帮你?你可知处理那些东西,我已经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在帮你办事了,我汝阳王府家大业大,你当我真的贪图你那几成佣金吗?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你便尽管继续去作死,回头引起陛下怀疑,叫人悄悄把你套上麻袋带进暗牢里逼供,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