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君听闻此言,面色肃然,她凝视着文婠,目光坚定而充满信任。“妹妹你尽管放心直言,我定然洗耳恭听。”
“陛下此刻所面临的难处,实则是身处庙堂之高,对于蜀地错综复杂的实际情况却犹如雾里看花,难以探查究竟,因此才冒着风险要西巡,以皇威之力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
太子哥哥此行若能安然度过,固然可称为一次成功的历练,难的是陛下的问题依然无法解决。若是能有一个恰逢其时的契机降临,使得陛下得以派遣得力之人深入蜀地,进行彻底且详尽的调查,甚至直接对那些罪证确凿者问罪施惩,令他们知晓天子之怒,非同小可,从而达到安定朝纲、稳固江山的效果,如此一来,才算不枉此行。”
曲泠君也算是聪慧之人,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自家郎婿过于仁善,又不爱多事,他的宽宏大度与淡泊名利,在常人眼中无疑是难得的美德。
但可惜,他偏偏是太子,承载着江山社稷的重任,他若不去争取、不去捍卫,那么那些觊觎高位、虎视眈眈之人就会趁虚而入,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掠夺而去。
尽管她的夫君可能因自身的善良而不愿涉足这些纷争,但自己身为太子妃,既然嫁给了一国储君,玖瑶肩负起维系家族荣耀、辅佐郎婿承继大统的重责。
文婠这些年潜移默化种在她脑子里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因此听到她这话,曲泠君当即握住了她的手。
“我素来是个愚笨的人,还请妹妹不吝赐教,助我拨开迷雾,共度难关。”
曲泠君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文婠笑着将装着蜀地堪舆图的盒子放到她手边,凡事不破不立,只要能撑过这一劫,对于太子而言,便是一片新的天地了。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万老夫人寿辰之日,万府披锦挂彩,四方宾客络绎不绝,摩肩接踵地踏过门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万松柏身着华服,带着妻女站在正门内迎客。
文婠自然也要前来庆贺,甫一现身,便引来众多女娘瞩目,一番寒暄致礼后,男郎与女娘们分堂而坐,至于长辈则在正厅举杯交盏。
文婠刚一落座,便有不少女娘前来拜见,程少商她们知道文婠向来注重礼数,这招呼只怕还要打上一阵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对了萋萋阿姊,你之前不是说,凌不疑总是往你们家跑吗,今日你大母寿宴,怎么不见他来贺喜?”
万萋萋翻了个白眼。“哎呀,别提那个家伙了,他之前一直在我家折腾个没完没了,就为了寻找一张他口中至关重要的图。我阿父一再声明我们并没有那样东西,可他就是死活不信,还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了保护我们万家的声誉和安宁,不想让我阿父无辜背上罪名,所以才没有揭穿这件事,硬是要我阿父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说,这不就是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后来我阿父被烦的不行,干脆让他带着人进府来搜,结果还不是一无所获,你是没见到他当时那个表情,要不是我阿父不想惹麻烦,早就和肖世子一起去跟陛下告状了。对了,说到肖世子,昭君,他最近还缠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