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马文才磨磨蹭蹭的,又不肯让她一个人先走,非要和她结伴而行,文婠到底还是来迟了。正当她挽起衣袖,准备挤入人群之际,却被人拎住衣领提了回来,随即出现在她面前的,便是马文才那张标志性的生气脸。
“我就不明白了,我都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为何你还总是跟祝英台纠缠不清?你可知道现在整个书院里的人是如何议论你们俩的吗?他们说你和祝英台……”
“说我们有断袖之癖是吧。”文婠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们腐眼看人基,自然把正常的友情也曲解成了不伦之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和英台不过是关系亲密一点的朋友罢了。如果按照他们的逻辑,英台和梁山伯同窗共读,你我二人每天同榻而眠,那么岂不是我们也应该被扣上‘断袖’的帽子?”
马文才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我和你一直分榻而居,井水不犯河水,何曾同床共枕过?再说了,谣言可不会止于智者,反而可能愈演愈烈。你传出这样的名声,对你的前途可是极为不利,所以你最好收敛言行,安分守己地待在我身边,以免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文婠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自己过去了,只好愁眉苦脸地解释道:“我和英台约好要占个好位置的,她有梁山伯那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做帮手,若是我赶紧过去跟她挤一挤,恐怕第一排的位置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啊。”
马文才听后,轻蔑地哼了一声,径直迈步走向最前排的那些学子面前。话都不用说,那些学子们便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主动让出一个绝佳的位置给他。
马文才颇为得意地朝着文婠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过来,等到文婠站在她身边,这才挑衅似的看了一眼一旁正冲他们憨笑的梁山伯,眼神里夹杂着一丝轻蔑与嘲讽。
“只有没有本事的人,才会干这种费力的傻事。”
你自夸就自夸,埋汰人家梁山伯干什么啊,人家小伙子笑的那么淳朴,你也下得去嘴说人家啊。文婠朝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同其他学子一道,满怀期待地朝山门方向翘首以待。
马文才对此依旧嗤之以鼻。“什么当世第一才女,需要搞这么大的排场吗?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不在闺房内娴静度日,反倒跑出来抛头露面,也值得如此被追捧。”
一旁的王蓝田连忙附和,语气中同样满是讥诮:“没错,我听说她年纪一大把了还未许配人家,多半是因为长相实在不堪入目,所以无人问津。因此只能寄情于诗书,借此来博取一些虚名罢了。”
“是啊,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偶然得句罢了,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真论学问,还得是我们这些刻苦读书的学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