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文婠想了想,看着在山长身后帮忙扶着他的程少商,心中瞬时萌生了一计。此刻马文才全副注意力皆聚焦于袁慎身上,正是绝佳的时机,便不动声色地向程少商打了个手势。
而程少商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趁着文婠探头出来和马文才说话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抄起一个花瓶便悄悄来到他身后,朝着后脑勺便砸了下去。
文婠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懈下来,她疾步上前仔细查看马文才的伤势,而程少商见她如此,则面带得意之色:“公子你尽管放心,我手底下的力道有数,保证懵逼不伤脑。”
文婠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山长。“如今这种情况,袁夫子恐怕无法继续为我们授课了。我看这样吧,先让我将马文才带回去,好好劝导一番,待他清醒之后,我们再议后续的事情。”
帮忙背人这样的事情自然还得人高马大的梁山伯来,看着昏迷的马文才,他也是叹了口气。
“尽管文才兄今日之行为确实有些鲁莽冲动,但设身处地去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袁夫子也是无辜,他先祖的仇,如何就能要他来承担呢?说到底还是这乱世的错,不知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再无此等冤冤相报之事。”
文婠没心思听他圣父念经,把人打发走以后便去找了袁慎。原本以为在经历了马文才这般极端事件之后,袁慎会听从她的劝说,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袁慎却提出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要求:除非她愿意一同离去,否则他坚决不迈出书院半步。
文婠人都麻了。“你脑子没病吧,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还逞什么英雄好汉?你真的认为马文才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对你下手吗?”
“他当然敢杀我,今日若非你及时出手相救,只怕我连他第一箭都躲不过去。臭小子,箭法还真好。”袁慎忿忿道。“但我同样也相信,你一定不会放任我不管。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你要么和我一起回都城,要么就看着我在这里,每天跟他闹个你死我活吧。”
文婠此刻杀他的心都有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的善良当作威胁的筹码吗?敢情好人就该被你们拿箭指着?”
“我不是利用你的善良,而是利用你对我的感情。”
袁慎目光沉静,平静且坚定地注视着文婠。
“就如同之前在田家酒楼一样,尽管你拒绝了我的表白,但在关键时刻,当我身陷险境,你还是毫不犹豫地返回,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护我周全。今日,你再次选择了挺身而出,如果你真的对我毫不在意,那就干脆让马文才杀了我好了。”
文婠说不通他,干脆回到房里去劝马文才,只是比起一根筋的袁慎,马文才的固执程度也绝不亚于他。
但马文才有一个优点,就是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