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婠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间不住摇头。“不是有人欺负我,是我……我杀人了。”
马文才松了一口气,将人扶到了床边坐好。“杀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咱们第一次见面,你便能毫不手软地除掉那几个凶狠的盗匪,怎么现在吓成这样,你到底杀了谁,大不了,我偷偷帮你丢到后山,毁尸灭迹不让人发现就是了。”
不是兄弟,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啊。然而文婠此刻也顾不上纠正马文才的三观问题,继续装可怜道:
“我今天在书寮遇到了袁夫子,你不是不让我跟他说话吗,我本来想走的,但他却因我们近期缺课的事情,扬言要在品状排名中让我们垫底,以此示惩。我是无所谓的,可但我知道你素来勤奋好学,凭什么要被他挟私报复,我一时不忿就跟他吵了起来。”
回忆至此,文婠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滑落脸颊:“后来吵着吵着,我想到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好,我却没能回报你什么,一时冲动之下,就想着帮你手刃仇人,然后……然后我就用你送我的那把匕首,把袁夫子杀了……”
马文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的双眸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犹如平静湖面突然被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随即一种狂喜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瞬间穿透了他内心的阴霾。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温柔地拂去文婠脸庞上晶莹剔透的泪珠。
“子玄,你居然愿意为了我杀人,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你这个坏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啊,我都要死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笑!”
文婠被他的脑回路气的要打人,马文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包容与宠爱,仿佛文婠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无比可爱,任由她的小拳拳落在自己身上。
“你不用担心,我马家有丹书铁券在,那是皇帝亲赐,特赦家族子孙的生死大事。别说你杀了袁慎,哪怕你杀了皇子,我也能保你安然无恙。”
文婠一愣,连假哭都忘了。“丹书铁券?你马家怎么会有丹书铁券?”
要知道这玩意都是发给开国功臣的,它不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荣誉,更是生死之间的权柄所在。文帝向来以慷慨大方著称,在赏赐爵位、封地之事上从不吝啬,然而对于这等可以免死罪的稀世珍宝,他却谨慎非常,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究其原因,皆因这丹书铁券之效力实在太过非凡,一旦拥有,便意味着持有者无论犯下何等滔天大罪,都能豁免一死。为了避免有人在得到如此强大的保障后滋生异心,文帝始终对此物的发放慎之又慎,从未听闻有哪位功臣能够得到这份无价之宝。故此,马家竟然拥有这样一件东西,实乃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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