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婠无意拆穿他,只得随他来到桌前坐下,将之前梁祝帮忙谢道韫相亲一事告诉了他。
“陈子俊此举,其实和王蓝田当初伤害祝英台的手法异曲同工,不光是记恨他们帮忙撮合了谢夫子和她的丈夫,也记恨同为帮手的我们,所以设下圈套,试图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冲突,自相残杀。
尽管他的手段比王蓝田稍显高明些,但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精准地抓住了你的性格特点,企图利用这一点来达成目的。但是只要你不中他的圈套,他的阴谋也就无法得逞。”
马文才轻蔑一笑。“这等低劣的手段,自然瞒不过本公子,不过按照子玄你的说法,若是要对付梁山伯,定是有其他更高明的方法了?”
文婠一顿,秀眉微蹙。“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满脑子都是陷害别人的阴谋诡计吗?况且对付梁山伯,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他虽出身寒门,但因其才华横溢得谢安青眼相加,纵使目前根基尚浅,却不可小觑其潜力。在我看来,打压不如拉拢,雪中送炭胜过落井下石,在他困厄之际伸出援手,或能赢得一个未来的盟友。在政治这个战场上,便是朋友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如此方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进退自如。”
马文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赔罪。“是我之前的想法狭隘了,多谢子玄不吝赐教。我马文才能得子玄这等贤……贤友相助,实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文婠见他故意口误占自己便宜,当即哼了一声。“不过陈子俊此举,倒是给我们行了个方便。你之前不是想着找机会要换房间吗,现在若是提出来,陈子俊定会认为你是想要借机整治梁山伯,一定会帮忙促成此事的。”
马文才听了她的话,不禁摇头笑道:“或许你脑子里没有阴谋,但诡计可着实不少,面对他人恶意设计,你竟能转而利用,将危机化为契机,我长这么大,你可真是我见过心眼最多,心机最深的人了。”
“那是你见过的人太少,人心之复杂,世事之变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叫你平时要自己多思多想,多动脑筋,别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抄答案,时间长了,你自然就能想明白这些事了。”
马文才却撇了撇嘴。“既然有你这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在旁辅佐,我为何还要枉费心思去钻营这些琐事?身为一军之统帅,首要之能便是驾驭人才,何须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呢?”
“可是你这样偷懒,只怕这驭人之术尚未精通,反倒是被人所驾驭啊。”
马文才看着她,一抹红晕悄然染上了他的脸颊,如同冬日暖阳下的初雪。“若是旁人,那肯定不会,但若是你……我甘之如饴。”
正如文婠所说,在陈子俊的协助下,换房间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文婠进了书院这么久,终于得以睡到床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与祝英台彻夜畅谈直至天明,结果第二天两人一同顶着熊猫眼踏入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