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差点惹出多大的祸端吗?就算你一时冲动之下杀了袁慎又怎样,胶东袁氏岂止他一人,他们还有众多子弟可以继续繁衍荣光。但你呢,就算你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你的前途呢?我们马家未来的希望,几乎就要因为你的一时鲁莽,而断送在你这竖子手里!”
马文才心底冷哼一声,果然,就像子玄说的那样,在自己这个父亲眼中,自己并非一个需要疼爱和理解的儿子,而仅仅是他用来彰显马家荣耀、提升家族地位的一个工具而已。
心冷了下来之后,原本愤怒的情绪也得以冷静,马文才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住心中的不甘与愤恨,迫使自己重新摆出那副早已习惯的谦恭模样,一如往常般对着父亲行礼致歉:
“儿子知道错了,这些道理,子玄后来也跟我说过,为了替我出这口恶气,他甚至不惜冒险,在暗中策划刺杀袁慎那厮,只可惜未能成功,让其侥幸逃脱了回去。”
“哦,竟有此事?”马俊升捋了捋胡须。“看来这个何子玄倒是个有些手段的角色,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会会他了。”
马文才闻此言,心中不禁波澜起伏,焦虑不安。在夜幕降临后,当即便跑去找了文婠。
此刻祝英台正坐在烛光下,用心绣制一只荷包,打算在七夕那天赠予梁山伯,她举着尚未完成的作品,面带羞涩地询问文婠:
“子玄,你帮我看一下,我这两只蝴蝶绣的怎么样?会不会意图太明显了?”
文婠接过荷包,仔细端详一番,而后轻笑出声:“放心吧,以梁山伯那木讷的性子,就算这两只蝴蝶再怎么活灵活现,估计他也只会当作是普通的扑棱蛾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祝英台听到这话,佯装生气地要挥拳打趣文婠,然而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马文才敲击窗户的声音:
“子玄,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此时虽已至七月,但夜晚的凉风依然带着几分沁骨,文婠不想出去吹风,便说道:
“我们还没休息,你有什么话直接进来说就是,外面风大,你大病初愈别再着凉了。”
马文才却在房间门口踌躇不前。“你们的闺房,我岂能随意进去,还是你出来吧。”
文婠只得披了外袍走了出去,顺手还给马文才带了一件披风,将他严实地包裹起来。
“我们之前在一间房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如此拘谨,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扭捏起来了?”
马文才看着她给自己系披风的动作心里一暖。“我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祝英台,我身为你的夫君,怎能随随便便进入其他女子的闺房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守男德的。”她牵着马文才来到一处避风之地,四下环顾确认无人之后,忍不住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这个算是奖励你的。怎么样,你爹没给你气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