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电子钟跳至21:47时，冰箱上的智能相框突然亮起来。张泽禹咬着吐司面包凑近屏幕，看到父母身后酒店窗帘上印着模糊的希尔顿logo。

"小宝，深圳那个项目..."父亲领带歪了半寸，"这次可能要年底才能..."背景音里有行李箱滚轮碾过大理石地板的声响。

"知道了。"张泽禹用虎口卡住牛奶盒，手腕一抖画出完美的抛物线，空盒正中垃圾桶。屏幕里母亲新烫的卷发颤动起来："给你订了每日鲜蔬配送，玄关第三个抽屉有应急现金..."

对面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但张泽禹没听进去几句话。

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视频通话切断的瞬间，客厅水晶吊灯恰好熄灭。

“1…2…3…4……”张泽禹在黑暗里数到第七声，备用光源自动亮起蓝幽幽的光。他蹲下来抚摸沙发脚磨损的皮革——那是十二岁学滑板撞出的伤痕，当时视频里的父母正在北海道开商务会议。

主卧飘来淡淡的樟脑丸气息。两个28寸行李箱消失后，更衣室突然多出半米空隙，像被拔掉智齿的牙床。张泽禹把备用钥匙压在他们留下的便利贴下，纸面"按时吃饭"的叮嘱被水杯压出环形褶皱。

晨光刺破浅绿色窗帘时，厨房正飘着微波炉解冻速食包的机械香。张泽禹盯着冰箱侧面磁吸的宇航员冰箱贴——那是去年生日父母从文昌发射中心寄来的纪念品——把喝到一半的燕麦奶放回原位，金属挂件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响。

出门前他习惯性拨动门厅的铜制风向鸡，生锈的转轴发出乌鸦振翅般的吱呀声。电梯镜面映出少年翻飞的衬衫下摆，锁骨链上吊坠随步伐晃动，那是他最喜欢的玉桂狗项链。

楼下的香樟树正在落叶，张泽禹踩着树影走过第七块渗水地砖时，绿化带自动喷淋系统突然启动。他侧身躲过水雾的瞬间，金属挂件撞在书包扣上，发出类似远洋轮启航的悠长嗡鸣。

张泽禹的父母知道自家的孩子学习很上进，成绩也很出类拔萃，再加上不想要孩子在学习上有太大压力，于是带他来到了A市上这里的名牌学校……

明德高中，一所倡导全人教育的精英学校。该校学生享有独立小班教室与空中花园，校园建筑融合现代科技与江南园林美学；实施"五维评价体系"——学术、领导力、创新、艺术、体育，这里有优秀的教师团队，基本每一位都获得过国家级大奖，学校允许学生穿着改良式西装制服搭配个性化配饰，午休时间可自由出入校门。下午五点放学，学校不安排晚自习和住宿。

*私设*

这里的学生成绩都很优秀，要么是天赋型，要么是努力型，只要在这里，分数只要高了就不会再往低降了，毕竟这里都是未来要继承家族产业的少爷小姐们啊……

梧桐叶上悬着的晨露还未蒸干，张泽禹的球鞋已经踩碎了三片飘落的阴影。他数着书包带上晃动的金属挂件转过街角，忽然被一记闷响钉在原地。

暗巷里蒸腾着血腥味的雾气，穿黑色机车夹克的少年正揪着黄毛的衣领往墙上撞。那人耳骨上不知什么样式的耳钉在晨光里划出冷冽的弧线，优越的下颚线，随着动作起伏的发丝……

"看够了吗？"

张泽禹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爬到缠斗的两人脚下。黄毛趁机挣脱桎梏，连滚带爬地撞开他逃走。穿夹克的少年甩了甩手上的血，从口袋摸出创可贴扔过来："挡路了。"

创可贴擦着耳际飞过时，张泽禹闻到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他弯腰捡起时瞥见对方校徽上的"明德"字样，再抬头只剩摩托车轰鸣的尾音撕开晨雾。

他也是明德的学生……还是个机车男

“泽禹啊，正好我们班有一位同学不久前转走了，空了一个位置，但这个位置有点特殊……”

张泽禹走进教室，在感受空调吹散九月燥热的同时，也终于明白班主任那句"特殊座位"的含义。他往教室后面看去，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张极正把长腿架在空课桌上打手游，黑色耳钉在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让一让，"张泽禹戳了戳搭在桌子上的那双鞋。游戏音效戛然而止，他看见对方卫衣领口晃出的银色链子，以及那双紧盯自己眼睛。

张极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站起身来，倾身逼近，鼻尖几乎擦过他耳垂："新同学身上..."温热的呼吸扑在张泽禹颈侧，"有血的味道。"

张泽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捂住脖颈，一屁股坐在位置上，一脸懵逼的看着张极。

这个人刚刚在干什么啊……

看张泽禹坐下后张极也坐了下来，他就是喜欢逗别人玩。

跟张极坐到一起张泽禹只能自认倒霉，双手从课桌里摸出一堆课本，这是学校安排人事先准备好的，果然大学校就是不一样……

一个班的人不多，教室也不小，所以每个人的能坐位置都很足，张泽禹蛮喜欢这个靠窗的位置，哪怕坐在最后一排，那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