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历练什么，一年打一百多场仗！

太子一案终是告了一段落，本以为日子会安稳些，可没想到短短几日内，寿春有变，彭坤谋反的消息紧急传回了都城。

深夜，曹常侍踏着小碎步：“陛下，曦禾郡王求见。”

“宣。”

文帝靠在案后的软塌上：“这么晚来找朕所谓何事啊！”

“陛下前不久刚刚派人去寿春调查孤城案，如今彭坤谋反，他心中定是有鬼。”

文帝道： “嘿，你倒是不和朕客套几句，进来就开门见山。”

“曦禾深夜来访，想必陛下已经知道曦禾所想，是以，无需客套。”

“所以呢？”文帝斜着眼睛睨过来。

我伏地行揖礼道：“所以曦禾愿领兵前往寿春擒获彭坤。”

文帝大手一挥：“朕说过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给你个交代，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陛下，此次牵连孤城案，我们霍氏一族，自然首当其冲，冤有头债有主，陛下，终归我去最合适。”

当然，此话一出，还是逃不过文帝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在皇城里当好你的曦禾郡王？”

“还是朕这都城太小，容不下你霍卿越了是不是！”

我垂下眼睫：“曦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文帝指着我的脑袋：“霍氏一脉就只剩下你与子晟二人，先是蜀中，再是冯翊郡，现如今又到了寿春！你倒好，整日一有动静就要往外跑，你这是成心不让朕心安啊！”

“陛下，皇后来了。”曹常侍突然进来打断道。

“皇后来的正好。”文帝连忙招手，瞧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宣神谙：“神谙，赶紧劝劝，劝劝！”

宣神谙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人自顾自道：“曦禾，陛下心疼你，也是害怕你此次去犯险。”

文帝闭着眼睛听着皇后所言，一边点着脑袋：“欸～说的不错。”

“所以，陛下担忧曦禾也是情理之中。”

文帝对着曹常侍点着手无比满意：“你看，看。”

怎奈宣神谙话音却是一转：“不过……妾听闻许多朝中大臣有意让子女前去寿春历练，他们岂不是也心疼自家子女？”

文帝被噎：“神谙，你……”

“曦禾是妾瞧着长大的，她本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鸢隼，而不是做这笼中的雀鸟。陛下，妾以为若是想待子女好，就不必拘着，就该在背后给予支持便是。”

文帝赶紧拉着宣神谙坐下：“神谙哪，那彭坤若真跟孤城案有关，那必然是个阴险狡诈之人，朕担心曦禾……”

“不会的，陛下，曦禾自有分寸。”我生怕他不同意连忙接道。

“你闭嘴！”文帝斜睨过来瞪着我。

宣神谙抬起食指嗑在鼻尖轻轻一笑：“曦禾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妾自是信她的本事。若是陛下担忧，不如，再派一位亲信之人同曦禾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陛下以为如何？”

文帝低头沉思：“这个嘛……”

我正等着文帝下文，谁知他突然抬头又指着我的脑袋：“太子一案，让神谙的身体每况愈下，可如今哪，还让她来操你的心啊！朕能不听嘛！”

“那寿春？”

“允了！”文帝一挥袖，嘴里还止不住碎碎念：“整日就打打杀杀打打杀杀，自个婚事也没见自己那么上心。”

……

翌日，文帝邀了几位近臣共用膳食，因为是近臣，是以并未分桌，而是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万松柏吃的是津津有味：“嗯，今日这饼子很是够劲啊！”

崔佑道：“陛下就爱吃这有嚼头的，这么多年了，口味怎么还没变。”

文帝：“现在这宫中膳房啊，总是做不出当年的味道，你们不觉得吗？”

“那是陛下想念当年的苦日子了，那会，咱们能吃上一口干粮，就十分甜美了，啊哈哈哈哈。”

万松柏说罢瞧见凌不疑在旁不发一言，反而一直眉头紧锁的模样，他问道：“诶，子晟，你琢磨什么了呢。”

谁知凌不疑咬了一口饼子，话虽是对着万松柏说的，眼睛却是朝着文帝：“我认为，寿春并不适合聚兵起事，一来，他们城中并无多少良田，若被围困，粮食难以为继。二来，他们也无制兵作坊，若长久作战，军械难以补给。”

崔佑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兵分几路。”凌不疑来劲了，将桌案上的碗盘当地图：“以包围之势，围困寿春。同时，在这两侧的山路上，设下埋伏，但是，得先清剿沿路的山匪。”

万松柏不知其中隐情：“诶，你们说这彭坤难不成鬼迷心窍？这要啥没啥？还想造反？”他说着一挥手：“陛下，臣这就领兵，去把他什么寿春给平了。”

崔佑道：“也别想的太轻松了，此次世家贵阀，乃至朝臣们都上疏奏，将家中适龄子侄送入军中，想让他们去寿春历练一番，这般世家子啊，细皮嫩肉的，不好带。”

“沙场热血男儿事，本就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各世家都想让子弟们去历练一番，朕也只能支持啊。”文帝说罢，话音又是一转：“只不过这个队伍，确实不好带。”

“臣来带！”凌不疑接的快。

“带什么？”文帝斜睨过去。

“陛下，臣愿领兵，收复寿春。”

“你收复什么！”文帝将未吃完的饼子直接砸到凌不疑的身上。作势就要上手了。

崔佑万松柏连忙阻拦：“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沙场男儿事嘛！子晟也是报国心切！”

文帝冷哼看向凌不疑道：“你也别想了，此次收复寿春，朕已经有人选了。”

凌不疑恨恨地咬了一口饼子偏过脑袋。倒是万松柏有些好奇：“谁啊。”

“曦禾。”文帝道：“眼下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陛下！”凌不疑蓦地跪地：“那臣更要去了。”

“去什么去，脑子里就知道打仗！”文帝抓起饼又要砸。

万松柏连忙拉住：“诶诶诶，陛下，这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子晟想去，历练一下也无可厚非啊！”

文帝大骂：“历练什么！他需要历练什么，一年打一百多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