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想要那个宝塔灯。”
小娃儿拽着她的衣袖，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两人这才收回目光，一同转向了那间灯铺，只是那铺前挤满了游人。
文子端见霍卿越似是放心不下小娃儿，开口道：“我在这儿守着。”
“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直到霍卿越抬步走到那摊铺前，文子端这才瞥向身旁的孩子，道：“你爹爹呢？”
“我没有爹爹。”小娃儿奶声奶气地回答。
没有爹？
难道她所嫁并非良人？
文子端立刻蹲在那孩子身前，追问道：“是不是有男人欺负你阿娘？”
小娃儿拍了拍胸脯，气势汹汹：“有阿沅在，谁敢欺负阿娘！”
文子端继续追问：“那你阿娘现在是一个人？”
“娘亲有我，怎会是一个人？”那娃娃打量着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你打听我阿娘做甚？你想做我爹爹？”
当然，等霍卿越再回来时便听到这么语出惊人的一句话。
“不许胡说，阿沅，你知道他是谁吗？”
三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太多，只顾着开心地接过宝塔灯，眼里满是喜悦：“哇，宝塔灯！”
男人墨色的眸看不出情绪，霍卿越只得微微敛下眸光，道：“童言无忌，你多担待。”
文子端薄唇微启，语出惊人，“我不介意。”
他目光灼热，定定地望着她眸里闪烁的点点流光。
身后人潮翻涌，灯火如矩，有些情愫在两人之间渐渐蔓延。
“阿娘，快看，有喷火的！”
“来了。”
霍卿越朝着小娃儿挥手的方向快步走去，文子端的眼底重新恢复平静，于是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这位公子，买朵花哄新妇开心吧。”
华服公子样貌不凡，将这街上万千灯火衬地黯淡无光，卖花女见此有些羞涩。
“我们并非……”霍卿越正要说话，可那小娃儿拽着她的衣袖催促着，
“阿娘，阿娘！”
方才两人并肩穿过人群，小娃儿提着灯在前蹦蹦跳跳，这一幕任谁看，都是夫妻携女出游观灯吧。
“有芍药吗？”
文子端未曾解释，淡漠的眸掠过那人手里的花篮问道。
卖花女红着脸：“公子说笑了，这个时节哪里有芍药呢？”
“可我分明闻到了芍药的香味。”文子端有些奇怪，低声自语。
那小娃儿在他身前四处嗅了一下，道：“好香啊。”紧接着又抓了一把文子端的袖口猛吸了一口。
霍卿越：…………（已看呆）
“别闹，阿沅。”
“真是袖口的香味，阿娘你闻闻！”小娃儿竟直接举着文子端的手臂想要送到霍卿越的鼻尖下。
怎奈娃娃身高不够，只得抬着文子端的手臂，奶呼呼道：“快给阿娘闻闻！”
文子端如今是不躲不避，很是配合。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霍卿越的脸迅速染上了一抹红晕。
还是他常熏的月麟香，怎会是芍药的味道……当然现在也无暇顾及是何种香味了。
卖花女在旁很是艳羡：“姐姐和公子的感情真好。”
文子端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修长的手指提着上方的结扣一并放到了那卖花女的手里：“这些都要了。”
那个荷包鼓鼓囊囊的，可想而知，荷包里价值不菲，卖花女双手捧着荷包受宠若惊：“公子，这太多了。”
“无妨。”
文子端将花篮径直递了过来，一旁的阿沅边拨弄着花瓣边天真发问：“阿娘，方才那卖花的姐姐说，买一朵花便能哄阿娘开心，他买了一篮子，是不是要每天都哄阿娘开心啊？”
稚儿纯真，说的话虽然直白，可却也将大人的心思抛到明面上来讲。
霍卿越只能尴尬不失体面的笑了笑，道：“阿沅饿了吧，阿娘带你去吃甜甜的汤圆好不好？”
不多时，几人在汤圆铺子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汤圆铺子前有一片空地，不少人在此放天灯，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皓月繁星，光华璀璨，不止于此，还有一群幼童结伴，欢声笑语嬉笑打闹，再看旁边半大的娃娃，在凳子上左顾右盼。
“去玩吧，等汤圆做好了，阿娘再喊你。”霍卿越摸了摸小娃儿的脑袋道。
小阿沅提着灯笼开心地跑开，桌前就只剩下两人了。
自古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对面的男人气场强大，深邃的眸难以琢磨。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文子端终于开口：“这些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
“怎会在此地？”
“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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