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带唐寂回了家。
少年依旧面色平静，握着剑的手和其他时刻并无不同，他确实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就比如曾经逼至唐三跳崖仍然不为所动。
圣灵教的门口，叶鹤离和上一次一样那里等着，高大的银发男人目光关切的扫过唐宁，随后落在了唐寂身上。
唐寂看出来他的欲言又止，应该是在顾忌什么。但是唐寂现在已经无心猜想他是什么人了，今天经历的事情足以耗费他大部分精力，同时一个更为荒谬的念头突然生在心底。
他眸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暗色，随后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爹爹。”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唐宁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以为唐寂是叫自己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要知道唐寂从来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
“妈妈。”
然而这一声，是对叶鹤离喊的。
三人停下脚步，唐寂垂眸，嗓音古井无波:“不对，你是妈妈。”
他突然抬头看着唐宁:“你是妈妈，叶鹤离才是爹爹，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从来没有反问的语气。
唐宁一向戏谑的眸子头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他手放在唐寂的肩膀上，问道:“谁告诉你的？”
唐寂抬眸:“没人告诉我， 但是我就是知道。”
他眸光太清澈，太单纯了，甚至不知道邪火是什么，亲吻在他嘴里也不过是咬嘴唇，不过他知道，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亲吻。
他见过眼前两个人亲吻的样子。
唐门弟子也好，圣子也罢，但是他这辈子是斗罗大陆的神，掌管生死的死神，他的镰刀上缠着无数命运的血线。有些时候血液与亲情里的一些秘密是不可言说的。
为什么会想到父母是他们两个，男人生子这种荒谬的事情对他而言仿佛只是寻常，唐宁终于知道他脱离世界之外的那股气息是为什么了。
人文道德以及世界上不合理的对他而且平静的如饮水一般。
所以，他不在乎唐三和他有亲缘关系，但却在想到唐三不能接受时停了脚步。
他怕那个人厌恶的眸子。
唐寂垂下眼帘，自顾自道:“你给我洗髓筋骨池子，就是孕育我的温床对吗，我是你们两个生出来的，爸爸妈妈。”
温热的，猩红的液体包裹着他，是母体的羊水，他从中汲取养分，就从那里诞生。虽然并没有七岁前的记忆，但是他的降临也绝非偶然。
他知道的，只是不曾去细想。
于是唐宁一直隐瞒的一个秘密，害怕唐寂接受不了的一个秘密，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血淋淋的被揭开了。
唐宁错愕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他停顿了半晌，突然弯了弯眉眼，笑道:“你知道了，怎么还不喊我爹爹？也是，除了你爹你见过哪个陌生人对你这么好的？”
唐寂没理他，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掌心的温度，他抬头，是叶鹤离。
那个男人眼中一直压抑着的复杂神色褪去，终于显出水面，那是对于自己孩子的骄傲，但是雾蒙蒙的缠着哀愁，有些心疼。
叶鹤离道:“本来我和你爹爹想以后告诉你，但是你知道了，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瞒着你的。”
“你就是我和你爹……和你娘的孩子，我们的骨肉，我们连着血脉的后代。至于为什么男人能生子，一部分有血泉的功劳，还有一部分是我和你娘那年在森林里找到的果实。”
血泉，也就是之前洗髓的池子，那个果实……
唐宁一字一顿道:“子母果，是兽神帝天给的。”
——
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唐寂脚下踉跄一下，眼神闪了闪，像是被石头击出涟漪的水面。
为什么？他的出生，还有帝天的手笔？
——
作者有话说:开始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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