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在一阵黑暗过后渐渐显露出来周遭的环境,焦黑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裂缝,不远处有一条血水凝聚成的河。
唐寂走过去。
那条河水的粘稠程度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是不掺杂其他的血液,然而能让血液组成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又是多少条生命汇集而成?
天上没有月亮和太阳,也是一片血红,低的好像笼罩在头顶,唐寂提着镰刀,顺着河边往前走。
路上没有碰到其他生物,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放眼望去甚至没有尽头,血色长河隔断了这里和对面,强烈的风吹来,只有唐寂的衣袍发出些声响,想象中遍地亡灵的场景也没有出现,反而透露些许荒凉。
唐寂试了试,这里并不能飞,唯一的方向好像只有这条望不到尽头的河对岸,只不过河上没有桥,甚至连一个通行工具也没有。
唐寂把镰刀伸进水中搅了搅,确实和他判断的一样,这些红色液体全都是血。
河上没有桥,河面宽广,凭他自己上到不了河对面去的,但是唐寂有种预感,他要到达的地方就在河对岸。
“系统。”唐寂在精神层默默的喊它,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这片空间其实很容易让人迷失时间的流速和方位的概念,也许走了一天,一周,一个月,或者是半年,唐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目光中出现一抹别的颜色。
是停在河边的一艘小木船,被浸泡的有些破败不堪,他一镰刀似乎就能把这个劈散架。
唐寂看到,但并没有显得很高兴,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再次看过去发现船还在,这时候他才走上前。
之前他也有看到人,船,或者是桥,但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海市蜃楼,同时血水似乎还想把他卷进水底,不过唐寂很快就察觉了出来,镰刀斩断水的流动后立马离远了河边。
这次似乎是真的。
他斩断拴住木桩上的麻绳,跳上木船,船上并没有船桨,唐寂只好用镰刀替代。
粘稠的河水推着船往前走,也不知在水上漂了多久,唐寂隐约看到对面的岸。
距离越来越近,唐寂也看清了,那边地上飘荡的透明灵魂,眼冒鬼火的骷髅,竟密密麻麻,和这边寸草不生的样子简直
唐寂直觉一向很准,河对面的东西似乎很难应对,但他在船上,即便没有动作,河水也会推着船越来越靠近岸边,至于跳船就更不用说了,血水一看便不是好东西。
他攥紧手里的镰刀,心中计划着如果情况不对就放第一武魂。
船在岸边稳稳停下。
唐寂跃下小船,也就是那一刻,这架原本就不结实的船彻底散架,沉入水中。
地上的亡灵围了过来,他们见唐寂披着斗篷,拿着镰刀,好像见了同类般没有攻击,唐寂往前走了两步,一股从脚底忽然升起的阴冷迫使他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
那个人被数以亿计的亡灵簇拥着,身穿黑袍,手握镰刀,就这么不紧不慢的看着唐寂,但是一股从脚底生出来的阴冷感仿佛被咬住后颈的猎物一般,让唐寂目光不能躲闪的直直面对那个人。
离得这么近,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
唐寂能感受到,他手里的死神镰刀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能站着看他也许已经是在他的认可之下了,否则估计一个照面他就已经倒在地上,更何况还有出手的机会?
握着镰刀的男人疑惑的咦了一声,镰刀提起唐寂的下巴:“这次你才五环,就敢来找我?”
听他熟稔的语气,好像之前唐寂就见过他一样,只可惜唐寂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似乎也并不是普通人。
看着唐寂警惕的目光,男人放下镰刀,低笑了声:“好吧,这一世你没有记忆,警惕是好的,我原谅你的失礼。”
什么这辈子上辈子,唐寂目光冷冷的看他:“你就是死神?”
男人摇了摇头:“真是好冰冷的语气。”
说罢,唐寂心中一瞬间警铃大作,等他一个翻身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已经晚了,死神一脚踹在他胸口的位置,唐寂落在地上,向后滑了数十米,咳出一口血。
“有意思,你走之后地狱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男人勾勾嘴角,露出上下尖锐的犬齿:“这样吧,你能伤到我,哪怕一点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不行你就留在这给我玩吧,正好我最近很无趣。”
唐寂捡起地上掉落的镰刀又冲了上去,死神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