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试将至，苏宴也变得愈发忙碌，甚至白日里也要出去一阵子。

虽说苏宴从不避讳在他面前和手下人谋略一些事情，可他确实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反而听了只会觉着无趣。

“本是怕你孤单，却忘了你最不喜这些了。”苏宴余光扫到身旁人的神态，好笑地拍了拍打瞌睡的若韵的头顶。

若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像极了一只吃饱了将要睡着的猫，他极其自然地闭眼靠在苏宴的肩膀处，将自身重量都放在男人身上。“嗯，听不懂。”

苏宴的唇角弯了弯，示意暗卫先出去，随后很熟练地将若韵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并调整了让若韵觉得舒服的姿势。

“苏宴，你以前照顾过别人吗？”若韵睁眼，清醒了不少，略微疑惑地问，还是没有弄清楚一个被奴仆伺候着长大的皇子为何会如此细心。

“如若我说有，你会吃味吗？”

若韵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满含笑意的双目挑了下眉，那神态分明在说：“你说呢？”。

“没有，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苏宴神色变得很温和。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无论是苏宴行为动作还是一些话语，若韵有些不可置信，分明是第一次相见，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早已相遇，经历了许多相似的事情。

他下意识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襟，用力拽到自己面前，他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慌乱，没有心虚，没有任何说谎时该有的情绪。

只有那快要溢出眼眶的宠溺和一种炙热的情绪。

倒是自己先乱了阵脚，被男人戏谑的眼神看得脸庞发烫，他先放手欲要推开男人，男人并不如他的愿，顺手推舟地将头低下。

若韵脸色发红，赤红的眸子上浮了一层水雾，大口喘着气。

苏宴又出去了，独留若韵在院中看话本子。

“殿下！二殿下还没有回来，您不可乱来！”嘈杂的声音愈来愈大。

“放肆！胆敢顶撞殿下！”

“怎的，我连来探望自己皇弟都要向你报备？”声音听起来像淬了毒的刀刃，危险且阴冷，“既然没有回来，我便等到他回来。”

“……”一行人已行至院口，正瞧见了那抹红色的身影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若韵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书页，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苏渊。

“哪里来的贱民？”大皇子身旁的侍从满眼厌恶。

苏渊抬手，止住了侍从接下来的话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若韵。

“这位便是我未来的弟妹吧？皇弟将美人捂得倒是紧，都不拉来给我们瞧瞧。”

“……”若韵还是在看书，甚至像是没有听到那群人的话，似乎是看到某段精彩的段子，眸子都亮了不少。

“放肆！”那侍卫终是没忍住，迅速拔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刺向红色的身影。

可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竟开始扭曲，包括红色的身影。

幻境？苏渊皱眉看着眼前变换的场景，有些被戏耍的恼怒。

“草民见过大皇子。”若韵不咸不淡的开口。

寻着声音找到了半倚在树枝上的人，面上是些许疏离的温和。

制造的幻境竟连苏渊都未曾察觉，这人绝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侍卫恼羞成怒地再次提剑刺了过去。

画面再次扭曲。

若韵那张温和的脸猛然出现在苏渊面前，随后快速后退到安全距离，心安理得地翻看着顺来的免死金牌。

整个过程中所有人的表情除了懵还是懵，大皇子一行人是察觉这人竟灵武双修，而府中下人震惊的是这位公子在二殿下面前的柔弱是装的？

这是个人才，苏渊神色晦暗地盯着若韵，打起了心里的算盘。

他用强硬的手段遣退了在场所有人，唯独剩下他和若韵，以及暗处的一些暗卫，他便是要当着苏宴的面抢人。

“小美人，做个交易如何？”苏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免死金牌被偷走。

若韵终于停止手中的动作，歪头看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罕见的赤瞳闪着光，雪白的脖颈在玄铁的称托下更让人浮想联翩，一身红衣不显羁荡，而为风情万种。

确实有些姿色，怪不得苏宴被迷的神魂颠倒。苏渊微眯双眼，想将人抢过来的心思又重了一些。

“看起来小美人很喜欢这东西，若是做我的人，便赠予你，如何？”

若韵挑眉，玩把着手中的东西，坏笑了一声，“你的？这可是我光明正大拿过来的，现在是我的了。还有，别笑了，你笑得很难看，莫要羞辱这张和苏宴差不多的脸。”

苏渊有些震惊，似乎是被这人无耻的发言吓到了，毕竟这温柔的外表似乎并不能说出这种话。

“小美人，抢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一种好的行为。”苏渊危险地笑了一声，缓缓向若韵走去，在看不见的角度，这人宽大的衣袖中闪着银色的光。

若韵淡定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男人身上浓重的杀气。

“再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杀死苏宴，我不会亏待你，甚至给你高贵的地位。”苏渊也有些恼怒，立在这个较矮的人前，居高临下地逼迫道。

“……请您滚。”若韵抬头无言了一会，十分不满意自己的身高。

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渊脸色变黑，瞬间从一种刁难的角度出拳，那闪着银色光芒的是手指上佩戴的小巧的指环，仔细看有着极其容易忽略的锯齿。

那拳头划破风声挥了过来，暗卫正要跳出来阻止若韵被毁容的悲剧时，美人动了。

若韵反应极快地侧身，将免死金牌揣袖子里，一手攥住男人的胳膊向下压，另一只手攥成拳直接砸在大皇子的脸上。

一切发生太快，苏渊只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从眼前闪过，随即便是疼痛。

若韵靠着奇怪的熟悉的感觉，没有停息地转身，抓住苏渊手肘，关节用力，只听见一声极重的“咚”，苏渊被毫无面子地摔在地上，浑身发痛。

若韵忽略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居高临下地瞧着苏渊，然后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了一句“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