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为什么要这样问，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出于直觉，相信眼前的人可以给出他的答案，那个她一直在追寻的答案。
她的眼中流露出期盼，却又带着一丝忐忑。
然而，意料之中的是，少年只是淡淡一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果然还是太唐突了吗？
见到对方霎时的沉默不语，荧微笑着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深处的失落。
“没关系，我也没有期望过。”她轻声道。
期望……当然是有过的，他触碰的那一瞬间，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自己怎么会认错呢？
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鸣，而是她的哥哥。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微笑，一样的亲切，一样的感觉……
但，不是他。
她的眼底涌出一抹黯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情绪，境鸣将自己的脚步轻移，缓慢地走到了与她并行的地方。
教堂四周由玻璃反射出来的灯光，照亮了少年柔和的侧脸，也映衬着他苍白的容颜，仿若月光般纯净。
光影交错的瞬间，映衬在少年的眼底，犹如深邃的海洋，让人无法揣摩，更加无法企图窥伺。
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在阴影中赴死，一个在阳光下漫行。
——“到了旅途的终点，你会知晓一切的答案。”他轻声说。
“然后，你会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想要守护的人。
在确保空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的过程中，他无法对她说出这一切，而这也是约定的内容。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守约定的人。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至于剩下的……
境鸣抬眼看向了少女震颤的瞳孔，那里面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没有停留，他的脚步继续前行，径直走向了黄昏晕染下的台阶，外面的世界似乎将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橙金色。
在走下去的那一刻，他回过头来，微笑着对里面的两人比出了噤声的动作。
“嘘。”
“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
-
“那么，走到这里，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
在距离蒙德城几乎百米外的树林里，早有所察觉的境鸣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在树林间游离了几次，最终落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嘴角微勾。
“你也不想被西风骑士团的人冠上跟踪狂的罪名吧，亲爱的风神大人？”
即使是一句玩笑话，他的语调却依旧平淡。
“诶嘿，这么快就被识破了，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够好了。”
树干上的少年轻叹一声，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境鸣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有些不明的意味，“明明你根本就没有打算隐藏。”
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从刚走出教堂的那一刻起，境鸣就觉得背后有一股目光一直尾随着自己，但是转念一想，那人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便放松了警惕，任由其跟在自己的身后。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习惯隐藏，有什么直接说吧。”
少年的语气有些懒散，但是态度却异常严肃，让人不敢忽略。
“当然，在此之前，不介意换个地方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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