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戎接过这卷轴,端详半响,疑惑的看向齐影绥,后者爽朗一笑,随即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游历至青州,讨来的云秋仁大师的墨宝。”叶戎听到此处,大惊:“云大师的墨宝?!”“正是。可我一介芥夫,看不懂这文人墨客的字画,但素闻叶大人府上的五小姐酷爱字画,便想着赠予令千金。”齐影绥说得平静,而叶戎却听得震惊。叶戎当即将那份墨宝递还给齐影绥:“万万不可,齐兄。云大师的墨宝千金难求一份,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涵儿她受不起。"“叶兄,我不懂字画,此物置于我那儿亦是浪费,不如赠予一个懂字画的人,所以叶兄就莫要推辞了吧。”“这……好吧。多谢齐兄,叶某代涵儿多谢了。”
而这一切,都被走来的齐婉看在眼里,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云秋仁的大名。这个耄耋老人膝下无子,一生一人,即便一幅画值千金,但还是安家在一座山里的小木屋。没人能找到他的住处,但他偶尔会击拍卖行,拍卖自己的画。鲜少入世,如谪仙一般。
“父亲。”齐婉出声唤了一声齐影绥,目光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叶戎手中的卷轴,心中的嫉妒之火燃起,一口银牙几乎咬碎。那可是云秋仁大师的墨画啊,纵使她不懂字画,可她也知道云大师字画的珍贵啊!她父亲竟然大手一挥——送人了?!竟然还是送给一个外人。她不甘心,心中对叶子涵山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齐影绥见自家女儿走来,便向叶拱了拱手,带着女儿离开了。送走齐影绥,叶戎对一旁的吉明道:“吉明,你把这幅画给小姐送去吧,如实给她说。”“是。”吉明话不多说,取过叶戎手中的卷轴,带上两个人,离开了。
一盏茶的功夫,吉明来到了翠竹轩,院门口的丫头见老爷身边的吉明来了,便跑回院内告知自家主子。彼时,叶子涵正望着树枝上挂的字帖出神,听说是吉明来了,漂亮的眼珠子里的冰冷终于融化了一些。吉明是她的亲人,这是一种没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其实人吉明是叶家所有人的亲人:叶父与他称兄道弟;叶家四少儿时都与吉明叔侄相称;而叶子涵三四岁在榻上爬着玩儿时,几乎是被吉明救了性命。当时叶子涵的母亲难产而死,照顾她的老妈子一个没注意,床榻上的肉团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有一步便会坠下床去。可好巧不巧,当时吉明正过来给府中新添的小姐送孩童物件。又好巧不巧,他刚好看见在床榻边缘的肉团子。此刻的肉团子正好迈出最后一步。吉明心下一惊,怀中东西往一旁小厮过搁,拔腿就向房间里冲。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半个身子悬空的叶子涵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