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你的身后

第二天看守所传来消息，说是清珊疯了。

她本来就疯了。

我麻木地吃着早饭，道林精心准备的燕麦粥在我吃来味同嚼蜡。

我吃不出味道，也闻不到香味。

吃过饭，我坐在书桌前写字，道林拿着画架坐在旁边，我在纸上写写，他在纸上画画。

我的脑子好几天没有深入去思考，然而此时却是无比清晰，知道我自己在写什么。

我写完，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回头刚好对上道林的目光。

他笑了笑，把画架转过来，上面的画对着我。

是我伏案写字的景象，长发简单地拢起，用一根发带系住，被道林打了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书桌靠着窗台，我低头写字，光照在我的脊背上。

道林你看，光在你的身后。

……

我们来到潘朵拉。

道林没有跟我一起进来，我则是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万能龙套进。

我开门进去，对上局长抬头的目光。

他抬了抬眉毛，样子有些惊讶。

万能龙套伤养好了？

他抬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没有坐，只是把手里的纸张放到他桌子上，把手背到身后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看我。

我不为所动，抬手示意他继续看。

他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万能龙套不批。

我沉了沉气，把纸往他那里推了推。

菲洛您先看完。

局长摇了摇头，把纸又退回去，脊背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一脸拒绝。

万能龙套不看，看了也不批。

菲洛……

菲洛凭什么？

我撇了撇嘴，把眼别过去不想看他。

菲洛你不批，我就不走。

万能龙套……

他总算是点了点头，把纸拿到手里，看了没两秒又放下去。

万能龙套跟我来这套是吧？

他把纸推到一边，拿出刚刚在写的东西，继续提笔。

万能龙套那你就别走了。

菲洛……

我一时气急，干脆直接拿起他旁边的印章，抄起来就往纸上盖。

没想到他也眼疾手快，迅速把纸抽出去，两下撕了扔到垃圾桶里。

我瞪眼看着他，双拳微微握起。

他也抬头看着我，脸色带了些严肃。

万能龙套菲洛，你就为了这些事儿，打算跟我辞职不干了？

我没说话，权当是默认。

万能龙套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整个潘朵拉上下谁不难受？

万能龙套难受就辞职？因为一个案子因为一名同志的牺牲就辞职？

我下巴动了动，眼眶有些湿润。

万能龙套你上回跟我拍桌子叫唤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

万能龙套谁说要查出真相维护正义的？

菲洛正义有什么用！

我朝他吼，眼泪滴落在纸上。

菲洛您说的对，现在的人谁还在乎什么正义，都是用来哄小孩的把戏！正义本来就是个屁！

万能龙套所以你就为了这一个案子，来否定所有的案件？！潘朵拉这么多年干的是什么！干的也是屁！

他也丝毫不示弱，站起来声音比我还大。

万能龙套正义它分很多种，你所说的正义仅仅是一部分，我为什么不让你往下查？我不在乎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