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闻言可高兴了,周子舒吃药了,可他没吃啊。
于是当着周子舒的面,温客行夺过他的酒葫芦仰头痛快地喝了一大口酒,可把周子舒看的有些心疼,“给我留点。”
温客行道,“好酒啊。”
对于作死,温客行一向很擅长。
在周子舒目光紧盯着的情况下,他还能一口一口的往下喝着。
酒喝完了,温客行吹捧道,“周师父,恭喜你喜得爱徒啊。”
好在经过方才的交谈,周子舒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对于温客行喝光自己酒葫芦的‘挑衅’,周子舒反复洗脑自己——‘这是师弟不能打这是师弟不能打…………’
他最后还是没有发火,默默收回自己酒葫芦,擦了擦瓶口,看了一眼张成岭,周子舒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何收成岭为徒吗?”
张成岭眨眨眼,没有出声。
他自己其实也好奇师父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温客行道, “不知道啊。你之前说过,这孩子人傻,根基又差,且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可为何对他就这么上心呢?”
青瑶调侃,“难道是因为成岭后台大?”
最后的‘后台大’青瑶可不是吹得,虽然说张成岭所在的镜湖山庄被灭了,但不要忘了,他的老爹还有高崇,赵敬这些个兄弟们存在。
虽然说赵敬不靠谱吧,但是还有高崇与沈慎两个重量级任务在背后撑腰,外人面前张成岭还是有底气嚣张的。
再加上现在,张成岭身边又有了鬼谷谷主温客行,前任天窗首领、现任四季山庄庄主周子舒,以及‘名声赫赫’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在。
怎么说,张成岭后台都不算小了。相比其他的同龄人,张成岭的起步点不知道高了多少。
“与后台无关,”周子舒无奈看了青瑶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他眼神变得有些恍惚,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先师曾教导我人贵乎二品,一为仁,二为勇,先贤论世间勇者,分为:气勇,血勇,骨勇,神勇,皆为少年之勇。家师推崇的是孤勇。”
孤勇?
爱你孤身走暗巷~
突然青瑶就想到了记忆深处的神曲——孤勇者了呢。
温客行 问,“何谓孤勇。”
周子舒解释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李姑娘,老温,我们这把年纪,要突然对人袒露心扉,实属不易。反正我自己做不到,也没法要求你们。所以我决定先行一步,我想赌一把,你们,就是我想要认识的,想要敞开心扉的人。”
青瑶笑道,“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第二天,从莲花楼里醒来,周子舒想要离开岳阳派,不理现在的纷纷扰扰了。
温客行道,“离开的话,我们去哪?”
周子舒道,“天下之大,我们四个何处去不了?像李姑娘一样,乘着莲花楼四海为家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吗?不过离开这里之前,得找个僻静地方把成岭身上的东西取出来,不然异物待在身体里久了,总归是不好。”
青瑶道,“我的莲花楼是答应了给成岭一个位置,但没答应给你们啊?”
青瑶目光幽幽的看着温客行与周子舒。
周子舒和温客行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周子舒尴尬的开口,“我们可以交房费。”
青瑶道,“一天五两。”
周子舒和温客行纷纷点头。
“成交!”
作为四季山庄庄主与鬼谷谷主,钱对于他们来说,数字而已。
处理了住房问题,温客行问道,“话说,成岭的琉璃甲取出来之后怎么办?”
周子舒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温客行,“还能怎么办?扔了,埋了,砸了,管它死活?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成岭道, “可是师父,鬼谷之所以要杀我全家,便是为了琉璃甲啊。”
周子舒 理所当然,“那不更证明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张成岭 道,“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英雄大会就快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昭告天下。”
温客行摇着扇子,语气悠悠的说道,“想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啊?不必等到英雄大会,我告诉你便是,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
叹了一口气,不待几人反应,温客行便将往事徐徐道来,“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这个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番奇谈妙论当时居然真的打动了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的心。”
“二十年前的江湖,还不是而今这一潭死水一般,还有一见如故的人,和倾盖如故的事,大家渐渐地以容炫为中心,大家跟着他一起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沿袭了千百年的武学传统,造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容炫在这春秋大梦里越陷越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搜集秘籍,或巧取,或豪夺,或坑蒙拐骗。”
“一个本该为江湖翘楚的青年,最后却沦落成为江湖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还好容炫娶了当时神医谷大弟子,芝仙岳凤儿为妻,几次受伤中伏都被岳凤儿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老天无眼,经历数年,终于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搜集了无数武林绝学,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创立了一个名叫天下武库的宝藏。他在武库外设下重重机关,将武库的密钥分为五份,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分别保管,要开启武库,必须集齐五份密钥,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温客行顿了顿。
不知为何,青瑶觉得,温客行说的这个故事,与他自己有些关联。但是看温客行那毫无破绽的表情,又发现不了什么,只能追问道,“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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