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江屹脱掉夹克外套搭在沙发上。
沈雨禾食指点他的脑门，“臭小子，我叫你几点回来，这都十点了，能别再外面玩吗？”
江屹面无表情，打算就这么接受沈雨禾的唠叨。
沈雨禾唠叨两句，开始新的话题。
“九月份你姐的订婚宴，当弟弟的可别在这么浪了。”她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幸福的感觉。
江屹：“妈，我是他弟。我在浪我也不会连这种事情都耽搁。”
沈雨禾：“这才差不多。”
许是太劳累，他洗了个冷水澡就躺在床上。单手搭在额头，闭着眼。脑海浮现一个人的名字。
听那人说，她叫顾渺。也不知道那个渺。
眼底困意袭来，半晌，早已睡着。
九月初，天气依旧炎热。
被子裹满全身，顾渺揉了揉眼。
身旁撂着南川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
她换好，洗了个脸。坐在餐桌上吃饭，她坐姿端正，脊背不屈。
乔卉安拨好茶叶蛋，放到顾渺盘中。“第一天嘛，要不让你爸送你去学校。”
顾渺嗓音软糯，“好。”
乔卉安板着脸，撇了眼低头吃饭的顾归舟“今年年冬，爸要是再来的话，我就带渺渺回我家住。谁受得了他话里有意的偏心法儿谁就去，反正我们娘俩不伺候。”
顾归舟沉默片刻，“我知道，今年年冬我和妈都商量好了，冷爸一个场子。”
顾渺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没事，妈妈。”
顾老爷子，明显的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给许扬帆，而她，最后什么都捞不到。
——
刘辛坐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底下朗朗的读书音。
顾渺从窗户经过，一捋阳光照在她身上，脸颊两侧微红。
她敲门，“报告。”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付斯：“卧槽，这声音真他妈好听。”
刘辛瞪了他一眼，对门外的顾渺说：“进。”
顾渺进门那一刻，底下唧唧喳喳的声音响起，都在表明一种“她真好看”。
刘辛起身，站在她身旁。“你自己介绍一下。”
顾渺点了点头，那模样乖的不行。
底下的声音喧闹，江屹皱眉。
顾渺望了眼底下的同学，“大家好，我叫顾渺。”她的嗓音像江南柔柔的腔调。
忽地，底下吵闹声一片，江屹侧趴着头埋在臂弯里，眼睛一点一点睁开。
他听到她说，“不是禾苗的苗，是千里潇湘烟渺渺的渺。”
他勾着嘴角，原来是这个渺。
当初嫌烦，跑到最后一桌。如今，他懒洋洋的语气，“那儿其实也挺好。”
早自习下课，江屹敲了敲顾渺的课桌，顾渺抬眸，那双茶色的瞳孔一动。
江屹咳了声，朝她身下压去，“喂，新同桌。帮个忙，搬下书。”
顾渺点头，“好。”乖的不能再乖了。
搬好书，坐好位置。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的同学立即坐好位置。
老师迟迟未来，顾渺忍不住问：“你刚才不是坐在最后一排吗，怎么又挪过来了?”
江屹勾唇轻笑，“刚开始我同桌没来，我觉得无趣，坐在最后一排睡觉挺不错。”
顾渺接他的话，“所以你现在有同桌了，觉得不无聊了，才又搬回来的。”
江屹想了想：“差不多。”
“那你叫什么名儿？”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江屹。”他眸子不明的笑了下，学着他的话语，“不是一二三四五的一，是遥观蓬莱间，屹屹冲霄冥的屹。”
顾渺点头，脱口而出一句，“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
江屹痞子里透着坏，“嗯。”
江澄安整节课都浑然不在状态，满脑袋想的都是顾渺。
课后，江澄安问：“顾渺，我叫江澄安。交个朋友。”
顾渺还未开口，江屹凑近顾渺耳边，低声，“同桌，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军训期间都撩了数白位女生了。”
顾渺呆呆的样子迟疑一秒，点点头。对江澄安笑了下，低头。
“花心大萝卜”——江澄安。
江澄安：“……”
课后，江屹头埋在臂弯，侧趴着眯着眼。
江屹：“你说我是叫你顾渺好还是同桌好?”他葫芦里卖着药，像是找话聊。
顾渺低头算着数学题，“随便。”
江屹的嗓音清冽，不含一丝沙哑，倒有少年郎的模样，“那好，同桌。为什么你军训没来？”
顾渺声音很低，但嗓音甜软，“我身子弱，医院开了证明，不用去。”
“身子虚啊。”他托着脑袋望向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坏意。
什么身子虚，该一个词整句的意思便变了味。
顾渺认真道：“是弱，不是虚。”
江屹坏的不行，舌尖舔着下颚，“虚。”
顾渺眸子忽地对上他的视线，“别打扰我了，我要做题了，行吗？”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厌恶感。
江屹：“行。”不烦宝贝了。
他脑海里浮现一堆黄色废料，没事，身子虚就虚吧，大不了他以后多忍会儿。
顾渺样子认真，倒与身旁的少年鲜明对比。
江屹提醒：“步骤错了。”
顾渺错愕，“哪里?”
江屹坐好，凑近与她的距离，食指指向那道题。
片刻，江屹的鼻尖袭进顾渺身上的女儿香，他咳了一声，“会了吗？”
顾渺：“懂了。”
她用胶布粘错题，边粘边说：“能不能以后请你帮我补习数学。”
小姑娘眼眸微眯，“如果可以的话，作为报答，我任你差遣。”
江屹想也没想，“行啊，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收了个小徒弟。”
顾渺鼓着腮帮子，“什么小徒弟，你又不是我师傅。”
“老师也算半个师傅了，况且我都没有收你费，便宜你了。”
“可便宜没好货。”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江屹逗笑，低头对上顾渺的面孔，抬手捏着她的脸颊，“还挺软。”
顾渺脸颊微红，“你……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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