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浓浓。酒店层楼的顶方，借着室内的灯光透过窗户。
窗户开着缝隙，顾渺吸了吸鼻子。
厚实的木桌很大，坐满了人。
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服装拿着平板递到木桌上。她半弯腰礼貌问道：“今天的某些菜品都标注了八折。”
顾归舟表情微淡，“嗯”了声。随即将平板递给老爷子。
“爸，今儿您是寿星，少点辛辣的。”
顾老爷子目光往平板一撇，装作看不清，摆手，“我这老头子眼睛昏花看不清。”他将平板送到许扬帆那儿，“让小帆挑，这年纪的孩子都得多吃。”
许扬帆无奈叹气，“姥爷，给我干嘛，您生辰您自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呗。”
顾渺默默缩在一角低头。
服务员上好菜，顾老爷子从使开始不停地给许扬帆夹菜，边夹边说：“小帆，多吃肉，看你瘦的跟竹竿似的。”
乔卉安板着脸，脸色很差。
许扬帆视线往顾渺那儿撇，“姥爷，渺渺那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您还是忙着给渺渺夹吧。”
他从小也知道，老爷子重男轻女。
顾奶奶打破气氛，笑：“渺渺，奶奶这回给你带了老家你最爱的特产，赶明我让你爸给你带来。”
顾奶奶从小就疼这孙女。
顾渺弯了弯唇，“谢谢奶奶。”
顾老爷子不高兴了，使了个眼神，“小帆也得吃，只知给渺渺带，也不知道给小帆带，偏心的过头了。”
顾奶奶：“我偏心过头，谁偏心还不一定呢，好歹我能一碗水端平。”
她从小就喜欢顾渺，这孩子跟她也亲，她也没像老爷子那般偏心，眼里只有许扬帆。
这么久了顾渺早已习惯，习惯这么多年，爷爷的爱从始至终都不曾落到她这里。
学习她名列前茅，可被老爷子视为不努力。考了第一也被老爷子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
所以，努力赢得爷爷的偏爱。到最后，自己在他眼里还是那般。
“什么意思。”老爷子似乎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超不过老婆子，干脆憨笑，“渺渺离你那么近，你这个当奶奶的不就夹了，正好我离小帆进，咱俩也能都顾的到。”
顾渺：“……”是吗？
另一旁的包间，相反很是喧嚣。
江奶奶脸上合不融嘴，嘴边挂着笑始终停不下来。
她握着沈若的手一脸慈祥的模样，“呦呦呦，现在我的若若都要结婚了，长大了。”
沈若面容娇艳，白皙的脸庞有着一层淡粉。
陆年神色凝重，模样很庄重，“奶奶，我以后会对若若很好的，我只爱她。”
沈若垂眸望着自己另一只和陆年十指交叉握着的手，又抬眸望向陆年，调皮的一笑，“我也是。”
这不是订婚宴，只是江家人的聚会。
江奶奶笑容依旧，“小屹，年年多吃点肉，长身体。”
江屹懒散的样子带些坏笑，学着江奶奶的话，“年年多吃点。”
江述年：“……”我可谢谢你。
江奶奶一听很欣慰，“小屹也长大了，知道疼弟弟了。”
江述年料到下一句一定又是“年年”之类的，他抢话，“奶奶，别再叫我年年了，我都长大了，听着跟那个女生名似的。 ”
沈雨禾笑，“再怎么长大你们都是我们眼中的孩子。”
江行舟清了清嗓子，“儿子，小年，去对面的蛋糕店拿订好的蛋糕去吧。”
江国平随声附和道：“对对，赶快去。”
屋内的顾渺因为顾奶奶想吃年轻人爱的甜品，正好也去对面的蛋糕店。
一出门，二人碰面。
江屹垂眸对上顾渺那双杏色的眸子，他瞳孔很黑，眉宇间透着一股笑意。
他先行搭话，挑了挑眉，“好巧，来这吃饭。”
顾渺点头，“嗯，对。”
江述年嗓音很沉，“哥。这你同学啊，那你们先聊，我先去拿蛋糕。”
说完他便先行一步，留下孤零零的两人。
江屹：“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顾渺老实告诉他，“我奶奶想听甜品，我去对面的蛋糕店帮我奶奶买点。你呢？”
江屹弯了弯唇，“正好，我也是。一起?”
二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江屹时不时睨向顾渺。
此刻，她很美。
头发不像往常一样扎着高马尾，而是头发披肩落到腰部。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下摆花苞形状。
中途红灯，必须停下。
夜晚的凉风吹起少女衣摆，少女双手搭在两边防止裙子走光。
他不自觉问了句，“很爱穿裙子。”
顾渺眸子微动，“说不是很喜欢，就平常穿穿而已。”
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绿灯亮了，顾渺脚下步伐刚要抬起，耳边传来他的嗓音，“你穿裙子很好看。”
蛋糕店，摆着许多甜品。
顾渺凑近玻璃一刻，大约是想看的真切。
一只宽大的手抵上少女额头，将她推回。
顾渺脸颊染上一层淡粉，抬眸，“干嘛？”
闻声，江屹：“凑那么进干什么，这玻璃都很脏，没准几天刷一次。”
顾渺睫毛掀下来，“可我需要闻一下味道，才能知道好不好吃啊。”
江屹被她举动逗笑，食指关节敲了敲她的额头，“傻不傻，隔着玻璃闻。”
顾渺仰头，样子有些呆，“那要怎么闻。”她强调，“还有，我不傻。”
江屹打开玻璃，挑了挑眉。
顾渺垂着睫毛，淡淡“哦”了声。
半晌，顾渺挑好。打算去算账。偏头眼眸撞上刚从一旁走来的江屹。
江屹垂眸盯着她手中的糕点，“你们小女生不都喜欢那些甜的腻歪的谎的甜品，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啊。”她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为什么买的都是些低糖蛋糕，给家里长辈买怎么不想着给自己买点。”
“我……”她顿时有些语塞，眼眸中透露着一丝低落，“我不需要，况且本来就是给家里长辈买的。”
空气间夹杂着一张尴尬气氛。使屋内闷闷的。
按她爷爷的理，女孩子不需要太好的东西。
不然买了之后，顾爷子会借着这事内涵自己。也怕苏絮沉不住气，母女饶了一家子的欢快气氛。
所以，少惹麻烦为好。
这么些年一直都这么过来，顾爷子从小树立她的理念，要懂事听话。
说实话就是看眼色形势，什么东西等别人都用过后，最后才落到她的手中。
在顾爷子眼中，男的总比女的出息。
她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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