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话,张大人死了也才五天不到,这府里的草长的都快到小腿了。”陈辞看着空荡的府邸,手中还挂这刚扯下的封条,感叹道。
这里到处都血迹斑斑,陈辞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这些发黑的血迹,轻声道,“灭门。”
“都人去楼空了,谁还有功夫管草。”凌不归领着陈辞走到一扇落了锁的门前,掏出一把钥匙插了进去,回道。
随着大门的推开,一股子灰尘呛入鼻喉,陈辞捏着鼻子咳嗽了几声,“这屋子都快发霉了。”
“诺,人就是在这里吊死的。”凌不归走到一处停下,指着上面的房梁说道,“吊死用的腰带还在上面栓着的。”
陈辞走了过去,脚下不慎踢到一个小白玉瓷瓶,他捡起来看了眼,像是装药的…
“那个药瓶子,好像是张大人上个月向太医院要来治风湿的,据说外敷很管用。”凌不归扭头看见陈辞手中的瓶子,解释道。
“这张府几天没人,虫子倒是不少。”凌不归点燃桌案上的烛台,明黄的烛火亮起,照着烛台旁边几只死去的小虫,和地下的一摊血迹。“这虫子,不像是中原的,到像是苗寨那边挺常见的——”
“蛊虫。”陈辞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抽出不知从哪顺过来的两根筷子把一只虫子夹了起来,说道,“有东西装这玩意吗?”
“我找找。”凌不归摸索着在身上翻出个玻璃瓶,利索的拔出上面封着的软木塞,道“装这里面,这玩意儿本来要当成妞妞的窝的。”
“妞妞?”
“就是我养的一只蜗牛,有机会我带出来给你看看。”凌不归将桌上的虫子都弄进瓶子里,“这几只,好像是被烧死的,应该是飞到烛台上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蛊虫,陈兄,你觉得这是什么?”
“不知道。”陈辞看了眼桌案下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拖行过的血迹。
他顺着干涸的血痕走到那根腰带所在的房梁下,腰带的下面是被踢翻的矮凳,那片地方还有一只染满血迹死去的乌鸦。他伸手将矮凳放好,自己踩了上去,站了片刻,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不是这里…”陈辞话说到一半,将脑袋套进那条腰带里,吊死的话,他想象着张寄昭此时被腰带吊起,用力挣扎的景象,忽然抬头,像上前方看去。
那里有一块破损翘起的木板。
“陈兄,你魔怔了?”凌不归看到陈辞脑袋都挂在那条腰带上了,连忙扑了过来,叫道。
“…没有。”陈辞从矮凳上下来,纵身跃上房梁,伸手掰开前方的木板缝隙,从里面掉落出一封书信。
他伸手将坠落半空的书信捞在手里,信封上赫然写着——“左学士亲启”几个方正的字,“写给左大人的。”
“我想,这封信估计就是张大人和左大人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陈辞从房梁上下来,对着凌不归说道。
“铮——”
一道黑影带着匕首从窗户翻了进来,朝着陈辞面门刺去。
“跟了一路的杂碎,终于肯抛头露面了?”陈辞这时候脸上才带了点真实的笑意,将信封塞在腰间,闪身避过这一刀,从腰间抽出弯刀朝那人肩膀侧劈了过去。
“陈陈陈,陈兄救我——”一声来自凌不归惨叫传来。
“你不是会用剑?”陈辞一刀震开黑衣人,抽身过去将被追的抱头鼠窜的凌不归拉到身后,灵力祭出,一刀将追凌不归过来的人抹了脖子,“这只是个没有灵力的人。”
“就我那三岁小儿都会的剑法,杀只鸡都费力,跟别说这种专门刺杀的人了。”凌不归躲在陈辞身后欲哭无泪,“更别提我师傅为了让我练好剑,连我灵力都封了。”
“合着你现在就是个绣花枕头?”陈辞气急生笑,躲过周围射来的飞镖,将凌不归用力扔到一边,转身和又袭来的黑衣人打在一起,顺带放出自秘境就一直在识海养伤的衍蛇护住凌不归。
衍蛇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刚从识海里出来还兴奋的拍了好几下尾巴。
“看好他。”陈辞顾不上这些,险险躲过差点划到脖颈的匕首,向上一跃,一脚踹破屋顶,冲出了屋子。
黑衣人步伐不停,紧随其后追着陈辞,直接反手将匕首甩了出去逼向陈辞。
寒光自耳边飞过,陈辞脚步一顿,一根匕首死死的插进屋顶瓦片中,随即身后扑来一道黑影。
陈辞下腰躲过,自头顶抓过的手上生着锋利的爪刃,“原来不是人。”他嘴角咧起,身子向前划去,脚尖一勾,将瓦片里的匕首踢向上方。
黑衣人随即扭身,一手抓住飞来的匕首刀刃,猩红的血液从手心滑落。
“让我看看…”陈辞趁着他接匕首的停顿,抓住黑衣人身上的黑袍,用力一拽,“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