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被周枳的目光看得心头莫名一悸。那眼神……绝不是一个普通孤女该有的！太冷静，太有压迫感了！
她调查得很清楚，周枳在福利院长大，初中靠捡垃圾打零工勉强完成学业，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哪一个不是畏畏缩缩、逆来顺受？
可眼前这个……她身上那种近乎上位者的气场和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波动的镇定，让陈婉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个周枳，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陈婉飞快地压下心中的惊疑，脸上瞬间又堆起那个标准化的、带着歉意的柔和笑容：“是，张主任、葛老师，还有周枳同学，这件事……确实是小梅太莽撞了，也太着急了。毕业季压力大，谁都希望能有个好前途，选个好高中……她可能一时情急，就……就误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心怀愧疚”的样子，然后转向李小梅，语气带着点哄劝和命令的意味：“小梅，这次是你不对。你……给周枳同学道个歉吧？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好不好？”
道歉？！
让她李小梅，给这个她从来都看不起、踩在脚底下的孤女周枳道歉？！
李小梅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屈辱，死死地盯着陈婉。她不敢相信，陈婉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明明她们是一伙的！明明……
陈婉回望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只有嘴角那抹强撑的笑意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识相点！赶紧道歉！别再给我惹麻烦！现在低头还能保住你的学籍！
李小梅读懂了那眼神。一股巨大的恨意和屈辱瞬间冲垮了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才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带着浓浓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屈辱感：“周、枳、同、学……对、不、起！”
周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充满恨意的道歉只是耳边吹过的风。她甚至没看李小梅一眼，只是淡淡地对两位老师说：
“既然东西找到了，诬陷者也道歉了，那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吧？老师们，我可以回去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明天天气。
得到老师有些尴尬的点头后，周枳转身，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当她经过僵立在原地、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李小梅身边，以及旁边努力维持笑容但眼神冰冷的陈婉时，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用一种只有她们三人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凉的玩味，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以后啊，可得把自己的东西‘看牢’了哦。毕竟……同样的东西，要是再莫名其妙‘丢’第二次，可就……说不过去了，对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门外围观的同学们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平静离开的背影。
陈婉脸上那精致如面具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一点点碎裂开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精心修饰过的眉眼间再也掩饰不住那份深重的难堪和不甘。她精心策划的局，竟然被周枳如此轻易地瓦解，还让她当众受辱！这个仇……
就在周枳走出办公室不远，脑海里响起小可带着点兴奋的电子音：
“叮！获得来自李小梅的综合意愿值：40！获得来自陈婉的【强烈恨意】意愿值：60！哇塞，宿主，这波大丰收啊！给的还真多！”
周枳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嚯，确实给得挺多。这笔“精神损失费”，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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