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休假

孤狼B组的宿舍，几个身影歪歪扭扭地散在高低床之间，把演习结束后的松弛感铺得满满当当。

　　伞兵正对着其他几人问道“这三天假期你们有什么打算啊。”他边说边揉着后腰。

　　“能有什么打算”斜对床的强子把帽子往床脚一扔“我啊，回家休息三天，恢复一下演习散出去的精力，顺便找个澡堂搓搓这身泥。”他说完往床头一靠，高低床发出吱呀的抗议。

　　靠窗的老炮正用抹布擦他那把枪，动作慢得像在给宝贝上油“我得去修修这枪托，昨天卧倒的时候磕了个坑。”他说话时眼睛没离开枪身，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块掉漆的地方。

　　坐在桌旁的卫生员笑嘻嘻喝了口茶杯里的茶水“七龙珠上新书了，我得去抢续集，顺便去书店看看有没有好看的漫画，你们谁去？”

　　大家都摇摇头，只有伞兵嗤笑一声“我说卫生员，要不说你活该单身呢？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不出去认识一下女孩子，你哪里来的女朋友嘛，到时候别只有你一个人单身，别说我们孤立你啊。”

　　“没事，到时候我会一直缠着你，让你没法儿约会。”说完卫生员又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

　　“哎，你个死卫生员，你是真歹毒啊你。”伞兵被卫生员激到，两人又开始拌嘴。

　　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这样，都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你说他们不对付吧，他们战斗的时候又配合的默契十足，说他们对付吧，两个人又总是吵嘴，只能说这就是欢喜冤家吧。

　　收拾东西的小庄看着在叠衣服的耿继辉眼神里闪着促狭的光“小耿，怎么样，这三天是不是要去和小嫂子约会。”

　　耿继辉刚把叠好的迷彩服准备放进衣柜，听见动静，他直起身，正想开口说话，伞兵已经听到动静跑过来先开了口，声音故意扬得比小庄刚才高半度“是啊，我说小耿，你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你这三天总不能窝在宿舍吧？”

　　宿舍里瞬间静了半秒，连挂钟的滴答声都清晰了几分。强子躺着的身子坐直，卫生员的漫画书刚翻开一页，老炮擦枪的抹布顿在枪托上，小庄收拾东西的手顿在了半空，五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耿继辉。

　　强子慢悠悠地站起身，嘴角勾着笑“我可看见了，昨天演习结束回来，拿到手机你打电话的样子，你那温柔的样我们可都没见过，还有你那声音跟平时喊口令完全俩样，是小嫂子吧？”

　　“哇——”伞兵拖着长音起哄“我说你刚才叠衣服的时候老走神呢，叠半天把袜子塞进迷彩服口袋里了都没发现！”

　　耿继辉的耳尖腾地热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然摸到团软乎乎的东西，还真是袜子。

　　小庄探过身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老实交代，这次打算去哪里约会？”

　　“我觉得应该是去看电影，女孩子不都喜欢浪漫嘛，我和思思之前就去看的电影。”伞兵说到自己的女朋友何思柔一脸的甜蜜。

　　小庄这个有女朋友的也进来掺合道“要不就是去逛街，小影就喜欢去逛街买衣服。”

　　………………

　　两个有女朋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撞在宿舍的白墙上又弹回来，混着窗外吹进来的风。

　　耿继辉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但看着战友们眼里的笑意，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低低的一句“就……就随便去逛逛。”

　　“哟，还不好意思了！”伞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不跟你抢地方，我和思思这几天就窝在家里追剧。”

　　听到他这话，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挂钟的滴答声被淹没在笑声里，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白净的地砖上投下六个歪歪扭扭的影子，像极了他们此刻松快又热闹的模样。

　　和孤狼B组的几人道别后，耿继辉拿到手机看了眼，乔歆欣昨晚发来的消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明天晚上剧院有我的《洛神》独舞，好紧张...真希望你能来看。"后面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耿继辉能想象到她发这段话的神情，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她昨晚发的，也就是今天。原本他打算直接给她打电话告诉自己休假了，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他拨通了乔歆欣的电话，听着那熟悉的铃声，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喂，小耿同志~"乔歆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喘息，背景里有音乐声，显然她正在排练。

　　"嗯，是我。"耿继辉靠在墙边，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在排练？"

　　"对啊，晚上就演出了，最后走一遍。"乔歆欣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紧张"你呢？演习结束了吗？"

　　"快结束了"耿继辉没有提休假的事"打电话就是想祝你演出成功。"

　　电话那头传来乔歆欣轻笑"谢谢，不过你不在现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耿继辉握紧了手机，强忍住现在就告诉她自己会去的冲动"你会跳得很好，我相信你。"

　　"这次不一样"乔歆欣的声音低了下来"这次是独舞，我好怕自己会搞砸。"

　　耿继辉闭了闭眼睛，他能想象到乔歆欣此刻咬着嘴唇的紧张模样"我记得你说过舞蹈是你的生命，站在舞台上时，你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耿继辉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所以，就像往常一样，把舞台当成你的世界。我会..."他顿了顿"我会在心里为你加油的。"

　　挂断电话后，耿继辉往市区赶，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计划，他想亲眼看看她在舞台上的光芒，然后给她一个惊喜。

　　市剧院的穹顶缀着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与平日里迷彩服加身的形象判若两人，抱着花的挺拔的身姿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