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介绍

她走到他的前面，他目光落在她的发尾上，见那枚五角星发绳晃了晃，忽然想起去年给她买的时候，她还笑他“老气”，说小姑娘都戴蝴蝶结，他当时红着脸辩“这是红星，比蝴蝶结结实”，这会儿看，的确比蝴蝶结好看多了。

　　往里走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她并排着。营区里已经热闹起来，训练场上传来兵的口号声，“一二一”喊得震天响。乔歆欣忍不住往那边瞟，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就是你们平时练队列的地方？”

　　“嗯，”他给她指，“那边是器械区，单杠双杠都在那儿，上次跟你说伞兵能在单杠上转二十圈，就是在那儿练的。后面是障碍场，有高板墙、独木桥，下次有机会带你看我们练障碍，强子总在独木桥上晃，上次还掉水里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从训练场说到菜地，“那片菜地是我们后勤仓库的，伞兵种的辣椒没长的起来，老炮的茄子倒长得好”。

　　乔歆欣跟在他身边听着，偶尔点头，手指却悄悄勾了勾布包的带子，他说话时侧脸的线条软了些，不像平时打电话时那么沉，连声音都放轻了，怕吵着她似的。

　　正说着，斜后方突然炸起伞兵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小耿！欣欣！这儿呢！”

　　乔歆欣被吓了一跳，转头就见伞兵正扒着训练场的铁丝网朝这边挥手，他身旁靠着个穿连衣裙的姑娘，手里捏着瓶水，闻言也跟着笑，眉眼弯弯的格外甜。而伞兵旁边还站着小庄，他身侧挨着个梳齐耳短发的姑娘，白T恤配牛仔裤，看着清爽又利落。

　　“小庄身边的是他女朋友林影，我们都叫她小影”耿继辉低声给她介绍“穿连衣裙的是伞兵的对象，何思柔，大家都叫她小柔。”

　　话的工夫，几人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伞兵先一步松开扒着铁丝网的手，几步跨到乔歆欣面前，咧着嘴笑“欣欣你来的真早，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他把身边的何思柔往跟前拉了拉“这是我对象，小柔。”

　　何思柔被他拽得踉跄了下，嗔怪地拍了他胳膊一下，才转向乔歆欣，伸手时指尖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你好呀，我叫何思柔。阿华老跟我念叨你，说你跳舞很厉害一起长大的，你就像他亲妹妹似的，今天见着，比他形容的还好看呢。”

　　“你好，我叫乔歆欣。”乔歆欣赶紧伸手回握，被她夸得耳根发烫“小柔姐你别听我哥瞎说，我哪有那么厉害。”

　　“他不是瞎说，今天见到真人，我觉得他说的对。”何思柔笑起来，眼尾有浅浅的卧蚕。

　　这边正说着，小庄也带着小影走了过来。小庄看着比平时在训练场上温和不少，挠了挠头笑“小嫂子，这是我女朋友小影，在部队医院当护士。”

　　“欣欣你好”小影脆生生地打了声招呼，眼睛亮得像淬了光，拉着乔歆欣的手就没松开“我早就听小庄讲起你了！他总说耿少尉训练时凶得很，可一提起你，嘴角就没下来过，我还当是啥样的姑娘呢，原来这么温柔！”

　　乔歆欣被她说的有些害羞“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啊。”

　　三个姑娘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聊开了，小影说小庄做的一些蠢事，何思柔也跟着说她和伞兵发生的趣事，乔歆欣也跟着说两句耿继辉的害羞，没一会儿就熟络得像认识了很久。

　　男人们站在一旁，看着姑娘们笑盈盈的样子，也跟着松快。伞兵撞了撞耿继辉的肩膀，挤着眼笑“看吧，我就说她们能聊到一块儿去。等会儿食堂开饭，咱再叫他们。”

　　耿继辉没接话，目光却落在乔歆欣身上。她正被小影和何思柔围着，侧脸迎着光，嘴角弯得软软的，发尾那枚五角星发绳跟着她点头的动作轻轻晃，晃得他心里也跟着软乎乎的。

　　阳光渐渐爬高，把营区的水泥地晒得暖烘烘的。小影拉着乔歆欣往训练场边的看台走，何思柔也跟着，三个姑娘的笑声像串银铃，落在风里脆生生的。

　　“欣欣你看”小影指着远处正在练战术的新兵“他们这匍匐前进还不标准呢，上次小庄教我，说膝盖不能蹭地，不然真到了野外，早把裤子磨破了。”

　　何思柔也笑“阿华更逗，上次练射击，说要给我露一手，结果脱靶了三发，回来还嘴硬说是风刮的。”

　　乔歆欣听着，忍不住往耿继辉那边瞟。他正和小庄、伞兵站在看台底下说话，不知伞兵说了句什么，他抬手拍了伞兵一下，嘴角却弯着。阳光落在他的作训服上，肩章的棱角被照得分明，可她瞧着，竟觉得比照片上柔和多了。

　　“欣欣，你总看耿少尉干嘛呀？”小影凑过来，挤着眼笑“他又跑不了。”

　　乔歆欣被戳穿心事，脸“腾”地红了，赶紧别开眼“我就是……看他站那儿挡着路了。”

　　何思柔也跟着笑“我懂，阿华要是在跟前，我也忍不住老看他。上次开放日我来，他练单杠，我盯着看了半天，旁边还有人问我是不是看上哪个小战士了。”

　　三个姑娘笑作一团，乔歆欣心里的那点拘谨彻底散了，也跟着说“他上次受伤，在医院硬说不疼，被我看见了还嘴硬，说就是躺太久闷得慌，忍不住多动动。”

　　“男生都这样！”小影立刻接话“小庄之前崴了脚，还硬撑着跟我散步，后来肿起来我才知道。”

　　正说着，耿继辉朝这边走过来了，手里拎着三瓶汽水，瓶身挂着水珠。他把汽水递给三个姑娘，目光先落在乔歆欣身上“没晒着吧？看台这儿风大，要不咱去那边树荫下坐。”

　　乔歆欣接过汽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心里的热却没下去“这儿挺好的，能看见训练场。”

　　他没再劝，就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像个护着人的哨兵。伞兵和小庄也跟过来，伞兵凑到何思柔身边，抢她手里的汽水喝，被何思柔拧了下胳膊，也不恼，嘿嘿笑着凑趣“小影，你家小庄上次是不是还说要给你烤红薯？结果把炊事班的红薯偷了半袋，被班长追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