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靶

小庄脸一红“你别瞎扯！那是强子让我拿的！”

　　“那你也被炊事班班长追着跑，哈哈哈哈。”伞兵的话逗笑了所有人。

　　几人闹着，远处忽然响起了集合哨，是新兵们要换科目了。乔歆欣看见耿继辉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像听到哨声的兵似的。

　　“你不用过去吗？”她仰头问。

　　“不用”他摇头，目光落在她发尾的五角星发绳上“今天是开放日，我陪着你。”

　　风一吹，发绳轻轻晃，乔歆欣心里忽然软得厉害。她低头拧开汽水瓶，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橘子味漫开来，比她在家自己泡的蜂蜜水还好喝。

　　远处的训练场，新兵们正喊着口号练正步，脚步声踏得整齐。乔歆欣靠在看台的栏杆上，手里捏着冰凉的汽水瓶，身后是他站着的影子，身边是笑着的姐妹，忽然觉得，这营区的开放日，比她以前跳完舞站在舞台上还让人舒坦。

　　她悄悄往后瞟了一眼，耿继辉还站在那儿，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看过来，赶紧别开眼，却没移开脚步。

　　乔歆欣低下头，偷偷笑了。汽水的甜味漫在舌尖，她想，以后要是能常来就好了。

　　开放日的活动安排得扎实，上午看了队列演示，又去食堂帮着摘了会儿菜——何思柔手巧，教大家用胡萝卜雕小花，乔歆欣跟着学，雕得歪歪扭扭，被小影打趣“像个小土豆”，惹得几人笑了半天。

　　在食堂吃完午饭到了下午，重头戏来了——打靶体验。

　　靶场在营区最北边，老远就听见“砰砰”的枪声，乔歆欣跟着往那边走，心里有点发紧，又忍不住好奇，脚步迈得轻快。

　　耿继辉走在她身侧，瞧出她紧张，低声笑“别怕，有我在呢，只是体验，子弹都是空包弹。”

　　“我没怕。”乔歆欣嘴硬，指尖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袖子“就是……有点新鲜。”

　　到了靶场边，伞兵正端着枪站在射击位上，“砰砰”两枪，报靶员举旗“十环！九环！”

　　伞兵立刻回头冲何思柔扬下巴，得意得像只开屏的孔雀“看见没？你男朋友厉害吧！”

　　何思柔笑着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小庄打了几枪，小影在旁边使劲鼓掌，比自己中了靶还高兴。

　　轮到耿继辉时，他接过枪，动作干脆利落。先检查弹匣，再上膛，然后抵肩、瞄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他屏息时侧脸绷着，下颌线清晰，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沉了下来，只剩专注。

　　“砰！砰！砰！”三枪连射。

　　报靶员的声音传来“十环！十环！十环！三个十环！”

　　乔歆欣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拍了拍手，等反应过来，脸微微发红，却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他放下枪时，额角沁出点汗，阳光照在上面，亮得晃眼，刚才那股子沉稳又锐利的劲儿，和平时跟她说话时的温柔判若两人，却同样让人心跳漏拍。

　　“怎么样？”耿继辉走过来，把枪递给旁边的哨兵，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逗她“没看傻吧？”

　　“才没有。”乔歆欣别开脸，却被他拉着往射击位走“你干嘛？”

　　“带你试试。”他笑着把她拉到射击位上，从旁边拿过一把重量轻些的训练枪“试试？不真上子弹，就教你瞄准，体验一下。”

　　乔歆欣有点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不行，我怕拿不稳。”

　　“我扶着你。”耿继辉站在她身后，双手覆上她的手，帮她握住枪托“别怕，先抵肩，对，就像这样，把枪托顶在肩膀窝里，稳一点……”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热气，拂得她耳廓发烫。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刚才打靶时的锐利劲儿全收了，只剩耐心——他手把手教她调整姿势，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手腕别晃，对，沉下去……”

　　“瞄准镜看到了吗？”他低头，下巴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看那个靶心，把准星对准圆心，屏住呼吸……”

　　乔歆欣照着他说的做，透过瞄准镜看过去，靶心小小的一个圆点，随着呼吸轻轻晃。身后的人贴得近，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漫进鼻腔里，她心里的慌慢慢散了，只剩下手心的热。

　　“对，就这样，稳住……”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想象着靶心就是伞兵那欠揍的脸，砰——”

　　乔歆欣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手一抖，枪差点歪了。

　　“别笑。”耿继辉也跟着笑。

　　伞兵听到耿继辉的话，在旁边嚷嚷“小耿，你别教坏我妹，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大舅子，你怎么能这么教我妹打靶呢？”

　　耿继没回应他，他握住扶着她的手“认真点，再试试。”

　　她收了笑，重新瞄准。这次没晃，准星稳稳对着靶心，她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扣了下扳机，虽没子弹，却像真的射中了似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错啊。”耿继辉夸她，“第一次就能瞄准，比伞兵第一次强多了，他当时把准星对到旁边靶子上去了。”

　　乔歆欣仰头看他，他正笑，眼里的光软乎乎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周身镶了圈金边，发梢的影子落在她脸上，暖烘烘的。

　　“都是你教得好。”她小声说。

　　“是你聪明。”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碰到那枚五角星发绳，顿了顿，又轻轻把它理正。

　　旁边的伞兵和小庄也正在手把手的教自己女朋友，伞兵也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嘻嘻哈哈，而是认真的教何思柔怎么拿枪，对准靶心，瞄准。

　　耿继辉拉着乔歆欣走过去“累不累？要不要去那边歇会儿？”

　　“不累”乔歆欣摇头，看着他刚才打靶的位置，心里甜丝丝的。

　　风从靶场吹过，带着点硝烟的淡味，却不呛人。乔歆欣看着耿继辉的侧脸，觉得他穿着作训服站在靶场的样子，和他红着脸给她发绳的样子，一样好看。